“我上山转悠转悠,你挺悠闲啊?”阿满把篮子里的糕点递给铁头,笑着斜倪小孩,铁头揉着脑袋嘿嘿笑,“我爹他们这会儿不是不在嘛,俺也当回大王。”
“小样儿!你爹他们呢?”
“爹和于叔、韩叔,砍树枝子去了,还要围着山转转,哪里的栅栏或者荆棘被黄皮子、狐狸或者别的野物破坏了,他们顺便修补一下 。”
山上虽然被木栅栏和荆棘围起来了,可是挡不住野物破坏,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巡山查看,把坏的栅栏替换掉。
修补也是就地取材,反正山上的树最多。
阿满和小孩说几句,拎着竹篮就往山上走。
大半下午,日头开始西斜,打在林子里,一半明一半暗,阳光透过树缝地上撒上大大小小的光斑。
鸡群散落在林子里,上千只鸡一点儿也不显,这儿几只哪儿几只,悠闲在树下、小水沟里刨食。
听见脚步声儿绿豆眼转转,接着低头找食吃,一点要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在两千多只鸡鸭鹅看来,他们这些高大的两脚生物才是外人,它们当主人的有啥慌的,自家地盘。
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阿满捡根树枝子,在林子里四处巴拉,找到蛋就捡起来,林子打了,这些鸡鸭鹅下蛋也不固定。
地沟子里,树叶下,树枝上,散落的点点斑白。
鸡是上午下蛋,鸭子和白鹅喜欢夜里下蛋,就是下的地方乱七八糟,山里就五个人,
每天捡还是有漏网之蛋。
阿满就是来专捡漏网之蛋的,林子里寂静,阿满捡起蛋来心里格外安静,半刻钟只捡了五六个蛋。
“看来徐叔几个,每天捡的很干净啊。”阿满有些可惜的自言自语。
脚步声儿从下往上来,沈峥不知从哪儿拎了个篮子,往这边来。
阳光影影绰绰打在高大的男人身上,有些低的树枝时不时勾过男人肩头,修长的腿,迈的很大,阿满只觉没几步,本来还有些远的人突然就近了。
“你咋来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阿满眼里带笑,仰头看人,伸手比比两人之间的高度,抱怨道:“你像是吃了窜天猴。
长得也忒高了,估计在你一米九几的视线里,我这个一米六五就是个地炮儿!”
阿满泄气,肩膀都挎了,以前在抖音里没少看185男友视线看158女朋友,那就妥妥一地蛋儿。
沈峥静静看阿满耍宝,弯腰拿过阿满手里篮子一并拎在手里,又伸手把阿满头上沾到的树叶捡下来。
阿满小嘴叭叭说,沈峥点头嗯嗯听着,手下动作不停,最后又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红红的桃子,塞进阿满嘴里。
拍拍阿满的头,一手拎篮子,一手牵阿满,“走吧,地炮儿”
“呜~”嘴被堵住,伸手反抗,咔嚓一口咬下甜甜的果肉,用力嚼起来,嚼给沈峥看,“这就是你,我咬死你!”
两人一路打闹着,捡了十来个鸡蛋,日头更加
斜了,高大的松树林里,阳光更加照不进来,有些地方松针还有些湿。
露出一点儿白的松针窝都被阿满扒开,有的里面是鸡蛋,有的是菇子,还有些是“惊喜。”
“咔嚓”蛋壳碎裂声传来,一股臭鸡蛋味儿四散开来,正好熏着头顶两人,阿满捏着鼻子单脚往后跳。
找了块儿地,使劲蹭鞋底,直到自我感觉良好。
两人顺着山路往下走,一路又捡了四五个一摇就晃荡的蛋。
都是坏蛋,天气还热,漏网之蛋在大太阳下晒个三四天就坏了,松树林里坏的更快,又湿又热简直是滋生细菌的温床。
往下绕到果树林,阿满才想起来那颗桃,这都八月份了,桃可都没了,“那桃你哪来的?”
“来的时候果林子里转悠一圈,碰到一棵桃树,还挂着一颗,就给你摘了。”沈峥说的无所谓。
可是找了多久只有自己知道,阿满爱吃桃,他废了不少劲,还用上了轻功。
阿满没戳穿他,给男人要留面子,挂着峥哥的胳膊往山下走。
八月石榴、山奈树、梨树、柿子树上,已经挂上不少果子,有的小孩拳头大,有的更大一些,碰到带红丝丝的石榴,阿满让峥哥帮忙摘下来。
青苹果也摘下来几个,在衣摆上蹭蹭,阿满张嘴就是一口,酸多些,甜一捏捏,苹果味儿很足。
阿满顺势递到峥哥嘴边,让他咬一口,沈峥有些怀疑,阿满拍胸脯保证,“一点也不酸
,你尝尝,很好吃。”
沈峥低头咬一大口,嚼了几下俊脸顿时皱起来。
阿满跳开几步,挺着腰哈哈直乐,声音又娇又俏,像是偷了腥的猫,得意又张狂,一副小人得意姿态。
她知道峥哥不爱酸,太甜腻的东西也不喜欢。
沈峥弯腰吐掉嘴里的苹果,直直看过来,果然笑的很好看。
眉眼弯弯,亮如星辰的眼眸里,还带着点坏和小得意。
一个闹一个看,清脆的笑声传出老远。
走到山下,阿满把坏鸡蛋,嗑破口丢进鱼塘里,臭鸡蛋味儿在水里散开,人嫌弃臭,塘里的鱼虾却爱极了,水面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