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潘氏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上手印,两份雇工文书,一式两份,阿满这边一份,潘氏自己留一份。
阿满送潘氏出去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外婆可给您讲了杨家的规矩?家里没分家,每房挣的钱都要上交公中三分之二。”
“知道,昨天娘就给我们说了,这规矩也没错,家里的开销都是公中支应,我们挣的钱自然该上交公中。
娘还给我们每房留三分之一,村里打问完也就咱家这样,娘很开明。”
干了一中午活的马氏,这才从钱氏嘴里知道挣钱的事,气的她当场撂挑子,被这个棒槌哄了。
中午杨家一家人吃饭,杨二舅把营生的事说了,一桌人心思各异,不过大抵都是高兴的。
没分家,每房挣的钱,家里都能花,挣得多大家都能沾光。
“这骡子,二弟是从阿满那借的?”马氏盯着门口树下的骡子说话都是酸溜溜的。
虽说阿满也没说不让自己干,可谁不知道她家男人和儿子老实的很,让他们去卖东西,估计能赔死。
眼看有能挣钱的事,自家干不成,反而让二房占了先机,她心里就不痛快,想找茬。
钱氏加一口蒜茄子捣嘴里,啪一声放下筷子,不满的看大嫂:“我和二宏可不是什么占便宜的人,不像有些人老想着从别人口袋里抠钱。
这骡子是阿满租的,一天十文钱呢。”
马氏被噎了一下,不情不愿闭上嘴,低头扒饭,
一桌子人心思各异,只有马氏对二房比他们先挣钱耿耿于怀。
说白了,她就是看不得二房比自家过得好,看不得钱氏嘚瑟。
潘氏趁机把她和三宏,要去阿满和兰静铺子做工的事说出来,气氛又不一样了,马氏气的都想摔碗了。
一个个眼刀甩给自家男人,这个窝囊,一家三兄弟,就他最没本事。
“文山,你也去阿满和兰静铺子做工去,都是亲戚,这阿满总能答应吧!”
杨文山老老实实吃饭,没想到被点名,一张黑脸涨红,说话都结巴了,“娘,娘,俺俺不行,不行的”
看着手摆的像油炸一样的儿子,马氏心里更气闷了,自己这么聪明的人,咋就生出这么个不开窍的儿子,怪不得来村里这么久。
有人打问文海成亲没,就没人打问文山成亲没,真真是个榆木疙瘩。
“好了,你还吃不吃,不吃就下桌。”江氏看大孙子涨红的脸,有些气恼,这个马氏真是一点也不知足。
孩子啥性子早就定下来,就是硬逼着文山去学文海,那也是不行的,人压根就不是吃这碗饭的,强逼着最后只能鸡飞蛋打。
马氏低着头不再说话,文海看看一旁失落的大哥,伸手拍拍人肩膀,坚定地说,“大哥,你一定会有你擅长做的,只是现在还没发现罢了,弟弟信你。”
文山默默点头,脸上的失落散去几分。
中午饭一吃饭,杨大舅心里憋着火,
扛起墙边的锄头就往外走,顶着大太阳下地去了。
江氏眼里看着,心里也心疼,龙生九子还个个不一样,虽然都是自己生的儿子,她也没办法让孩子都厉害。
杨大舅心里也气闷,气自己窝囊没本事,气婆娘不顾自己面子,不理解自己,心里一天天就想着和二弟一家比。
锄头一下下重重砸在地里,留下一个个坑。
第二天,杨二舅和儿子带好衣服和干粮,赶着骡车往离和关镇最近的东丰镇而去。
和关镇附近除了东丰镇,再离的近点的就是大营镇、民安镇、北通镇。
钱氏不放心父子俩,送出老远,“路上慢点,出门在外,手里的 银子不要不舍得花,穷家富路,给老娘一个个全须全尾回来啊。
算了,银子能省还是省些!”
文海噗嗤笑了,“知道了,娘,别忘了我给你说的事!”
“臭小子,就惦记着那点儿事,这次给老娘好好卖,没钱你娶屁!”
骡车缓缓动起来,车上装满阿满家的出产,也载满了二房的希望和小子娶媳妇的本钱。
不远处的柳树下,春桃躲在树后看骡车走远,想起男人对自己的保证。
“春桃你等我,这次我一定要挣到钱,一定风光把你娶回家。”文海眼里满是郑重,“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柳树后面的野林子,一双满是血丝眼睛躲在暗处,握紧的拳头青筋乍起。
杨家一步步迈入正规,潘氏每天搭阿满和峥子
的马车去镇上上工。
杨二舅和文海走的第二天,作坊又重新开工了,村里人熟悉白色工作服又成了亮丽的风景线。
钱氏每天看的流口水,奈何加入不进去,只能使劲讨好自己的财神爷,阿满出去卖东西,二舅母就来帮芳婶干活,收拾果子,晾干菜,地里除草啥的。
有啥活她干啥,芳婶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麻木,和阿满开玩笑说,“你这二舅母都快成咱家人了,一天有大半天在咱家里。
也不怕你外婆不答应。”
“没事,我二舅母不笨,指定家里的活计干完了,要不然大舅母都不答应。”
芳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