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完阿满的话更是不懂了,眼里划过疑惑,正要开口追问,就见眼前的姑娘突然站起来,往医馆大门走。
顺着姑娘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直跟在姑娘和夫人身边的那个高大冷峻的男子,容貌长得极好,是乡下地方少见的。
就是性子太冷,没见他说几句话,脸上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我买了些吃的,一会儿给那家人吃点儿。”沈峥一看见阿满,脸上冷意就像消散一般,快步迎上阿满,躲过阿满接东西的手,“烫,我买了几碗馄饨,还有汤包,菜饼,你们一会儿也吃点。
中午咱们应该是赶不上回去了,我找人往家里带了个口信,省的外祖母他们着急。”
沈峥边走边说,把事情一项项安排的极为妥当,阿满满眼星星,崇拜的看着峥子,要不是医馆人多,她都想亲他一口了。
就问,有个这么细心、周全的男朋友,换谁能不开心,半夜做梦都能笑醒。
“克制!”
相处久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啥,沈峥弯腰凑近阿满吐出两个字,满意地看到阿满白白的耳垂泛上一抹粉红。
阿满怒瞪人一眼,这人真是记仇的很,只要自己撩拨了他,他总能找到机会撩拨回来。
哼!小气鬼!
阿满皱鼻子,横人一眼,跟上去。
兰静找同安要了个板凳当桌子,把峥子提来的吃食摆在上面,招呼母女俩吃东西。
小丫头闻着食物香气,直咽口水
,又不敢开口要吃的,眼神怯怯打量着一旁。
“我进去看看,你们先吃。”沈峥起身,和阿满说一声,掀开内室的帘子,转身进了里面。
杨三舅是个男子,检查时候,阿满几人不便进去。
母女俩看沈峥离开,挺直的脊背都松了,无声的深呼吸,阿满看母女俩这反应,温柔笑笑,把馄饨往母女俩跟前推推。
“不用怕峥哥,他就是面冷,这馄饨你们吃,不用客气,吃饱了我们谈谈?”
妇人感激笑笑,她知道男子不是坏人,不然也不会这么细心,买来这么些吃食,不过看她那一身冷意,她不自觉有些怕。
“多谢夫人、小姐,也谢谢刚刚那位少爷。”
阿满和兰静点头,又把吃食往娘俩身边推了推,妇人这才端过一碗馄饨,舀起一颗馄饨,自己没有先吃,而是吹了吹,喂给小丫头。
小丫头吞咽的动作有些着急,要不是有妇人管着都要下手抓了,显见是饿很了。
“娘,娘你也吃,丫丫给你呼呼~”小丫头几个馄饨下肚,就开始关心起了娘,小手推着勺子要喂妇人,妇人顺势张嘴,吞下一个馄饨。
可白白柔软的馄饨此刻就像是僵硬的石头,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她心口抽痛,眼眶发热。
馄饨冒着的热气,遮住了妇人掉落的泪珠。
这几个月她们过得太苦了,这馄饨香的不正常,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阿满和兰静都当作没看见
,低头默默吃着馄饨,不过那馄饨咋看都没下去几颗,心里都有些食不下咽。
沈峥进去,陈齐已经给人检查完了,柏川打了水来给人清洗身上的污垢,要不然这么脏没病早晚也要脏出病。
“陈大夫,这人怎么样了?”
“本身不是什么大病,热气入体得了热伤风,引起发热、面红、喉痛,有痰火郁热在内,不过因为一直没得到诊治,这热伤风有些严重了,拖得时间太久了”
陈齐一边给人施针,一边给峥子解释,“这热气先入皮毛,后入肺,热度入肺,有轻微肺热之症。
我先施针给他散热,柏川一会儿再熬一副药,剩下的慢慢养个把来月就好了,幸好这肺热不甚严重。”
大热天,陈齐施了一次针,这才拿出手帕擦拭额角的汗珠,扭头看一侧的峥子。
柏川已经出去了,这会儿屋里除了床上昏迷的人,只剩陈齐和峥子。
“这人是谁?身子亏空得厉害,气血两虚 ,肝脾不足。”陈齐问峥子,“这明显是长期吃不饱,吃不好,饿出的病。”
沈峥无视陈齐八卦的视线,转头看看床上人,“我们还没确定,这人啥时候能醒,能回家吗?”
在峥子看来,只要这人能活就没事,他不想阿满伤心。
“再过一个时辰估计就能醒了,醒了以后回家好好休养就没事。”陈齐瞪一眼沈峥没好气地说。
不说就不说,他还不好奇呢,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出
了室内,妇人立马抱着小丫头过来打问。
陈齐这会儿面对病患家属,他耐心显然十足,耐心解答,又细心安慰人。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妇人一脸感激,还好她男人没事,只要能活着,别的都不是事。
阿满和兰静在一边听着,心里送了一大口气,人没大事就行。
兰静搀着腿有些瘫软的妇人进去室内,阿满跟在后面也要进去,看峥子不打算进去,还有些好奇,“一会儿我们要问问那妇人,你不进去?”
沈峥摇头,“我进去她估计话都说不利索,你们进去吧,我去把药费结了,再把药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