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遗忘
“有没有别的办法。”哈利分身揉着眉心，像极了要被逆子气晕的老父亲。
“没有。”邓布利多一只左眼已经变成了蛇瞳，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嘶哑而尖锐的重音。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侵蚀。”邓布利多摸着自己的左半边脸，那里甚至变得光滑水润起来，与右边的枯槁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主导意识的是我，但是，一旦让外面的神秘人察觉到，这可能会成为他致命的武器。”
邓布利多竟不敢说出伏地魔这个名字。
格林德沃脸色微沉，他明白邓布利多在杜绝一切伏地魔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可能。
销毁魂器的代价，果然十分高昂。
“哈利，不要让我成为别人手里的武器。”邓布利多拿着魔杖对准自己的下巴，洒然一笑，“特里劳妮预言我会在众人簇拥下死去。”
他看向正在激烈战斗的光幕，眼神里有担忧也有些不舍。
“或许这里就是我的魂归之所了。”
“哈利，最后一个魂器，就靠你们了。如果有麻烦，你可以求助我办公室里那个神秘人。”
邓布利多做出促狭的表情，说道：“如果他拒绝，你就说帮助你是我死前最后的请求了。”
“他一定答应的。”
“还有，哈利。我得向你道歉。”邓布利多交代后事的语气一变，肃然道：“我不应该这么鲁莽的。”
“我差点害了你。”
“我不应该想去做一个孤胆英雄，我应该相信群体的力量，我应该把魂器带回霍格沃茨，和你们一起研究、摧毁它的。”
“你要记住我的教训，哈利。”
哈利分身抬手，示意邓布利多停下。
“邓布利多，我接受伱的道歉。但是，你得冷静一点。”
“虽然外面有伏地魔，凤凰社成员也随时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但是你如果现在死去，我怎么去面对伏地魔？”
“除非我滥用杀戮咒，这样可以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好，那么接下来，你听我分析一下。”
哈利分身接着说道：“刚才魂器的魔力并没有占据我的身体，你也看到了。”
“那么，他在害怕我什么呢？难道我的魔力是它的天敌吗？”
邓布利多露出灵光一闪的表情，还没等他思索明白，就听到哈利分身接着说道：
“魂器是禁忌的黑魔法，如果我的魔力是他的天敌，是否能用古老的白魔法来对抗它呢？”
“比如说：守护神咒。”
邓布利多眼睛一亮，说道：“哈利，你提醒了我。”
“如果我自己用守护神咒，是不是也会有效果？”
邓布利多想到就做，大声喊道：“呼神护卫！”
然而无事发生。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努力的样子，叹了口气，“魂器的魔力已经侵蚀了他的灵魂，守护神咒是不会眷顾有黑暗存在的巫师的。”
“您说的不错，盖勒特先生。”同样在‘观影’的哈利赞同道：“邓布利多甚至连快乐的事情都回忆不起来了。”
两人评论的同时，邓布利多面露痛苦之色，本来正常的右眼也隐隐有变成蛇瞳的征兆。
“我失败了，哈利。我之前快乐的记忆，只有一片黑暗。”
“守护神咒竟然会反噬我，怪不得食死徒们不会这個魔咒。”
“呼神护卫！”哈利分身念咒施法。
成群结队的海莹瞬间充满整间房屋，整个记忆的场景，都变成天蓝色。
“啊！！”
邓布利多惨叫一声，他捂着脸，老魔杖脱手掉落在地上，双手的指缝中冒出白烟。
他踉跄后退，又碰到更多的守护神。
这些如星尘般美丽的光点，对于现在的邓布利多，就像硫酸一样。
凡是它们与邓布利多接触的地方，都发出腐蚀金属般的“嗤嗤”声。
邓布利多的左半边身子都腾起浓重的白色烟雾。
“停下，哈利！快停下！”邓布利多呼喊着。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说道：“那不是邓布利多在说话。”
他十分熟悉邓布利多的声音，熟悉他每个字的音调。
而现在说话的，绝对是个冒牌货。格林德沃内心十分确定。
“我没听出来，但是我也没停。”哈利点头说道：
“我从医书上看到过，一般病人要求停止的时候，医生一定不能听病人的，一定要继续坚持自己的治疗才行。”
格林德沃听着邓布利多的惨叫声，面露不忍之色。
他不得不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他问道：“哈利，没想到你的涉猎这么广泛。对了，你看的是哪本医书？”
“《放血疗法》。”
格林德沃：……
注意力确实是转移了，但是代价就是，脸上的不忍全都变成了担心。
邓布利多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他蜷曲在地上，身体像秋后的蚂蚱似的，腿脚一抽一抽的，下一刻好像就要步入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