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外,一处幽静的亭子之中。
派出去多日的暗卫恭敬地朝自家主子行了一礼,只是表情有些古怪。
这会儿他似乎有点纠结。
想要说些什么,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沈镜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怎么,害羞?”
凌沧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踢了那暗卫一脚,“还不快说!”
“说说说……”
那暗卫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低声道:“侯爷,您前阵子让属下去调查您年少时掉进水里的事,属下已调查清楚了。”
“那日有人故意将您击晕扔进水里,恰好有一位洗衣女子,亲眼看到了全过程。”
“击晕您的人乃是沈氏的仇敌,也是前朝忠诚的后代……后来已被您手刃,至于那女子……”
那暗卫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么多年过去,那女子似乎将事情忘得差不多,在属下的提醒下,她总算想起了一些往事。”
“听说,掉进河里之后……”
“是一个世家小姐救了您,听描述,那人似乎……似乎是苏婉清,也就是咱夫人,救了您……”
那暗卫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经过漫长的岁月,无人质疑当年是白姨娘伸出援手,才成就了今日的镇北侯,实至名归的战争之神。
然而,侯爷突然想要追查当年的事情,这无疑让他大吃一惊。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要查明真相谈何容易?
为了这件事,他不得不将附近数十个小村庄和聚落翻个底朝天。
沈镜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他也努力回想那个被河水吞噬的瞬间,但什么也记不起来。
只记得一片漆黑,醒来时白颜就守在他身边。
“这件事确定吗?”
暗卫急忙点头,坚定地回答:“绝对真实,我查到那天,苏府确实有人在那一带活动。”
“据说是苏家的嫡女苏婉清因为思念母亲过度,想要自尽,结果跳河时又遇到了您,就顺手救了您……”
“但她当时也只是个孩子,虽然水性好,但也累得够呛,等苏家的人找到她,就把她抱回去了。但苏府认为跳河会有损家族的名声,就隐瞒了这件事……”
“如果不是当时有那个洗衣的女子亲眼目睹,还真不知道背后有这样的故事。”
“只是那女子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也不敢再待下去,就离开了……”
暗卫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如果没有猜错……白姨娘她……她似乎是后来才去的,至于为什么会知道您在河边……”
沈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领悟。
原来,他一直被误导了。
他以为白颜救了他一命,实际上这只是那些前朝余孽安排的局。
一个把他推下水,一个假装去救他……
这布局,倒是拉得很长。
沈镜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
虽然权力斗争,见怪不怪。
但他这些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难免觉得自己愧为镇北侯,愧为万民敬仰的战神。
平复了一下心情,沈镜心中才想到。
苏婉清救了他之后就离开了,那她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
暗卫退下后。
凌沧才道:“这白姨娘真是有心计,当年贵族都不敢和前朝的人有过多往来,让您欠她一命,也算是有了后路。”
“只是她不知道当年她试图接近六皇子,皇上已有灭她之心,要不是您出手,她也没办法嫁入侯府……”
“她这一演竟演了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她了。”
凌沧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月光斑驳地洒在亭子的地板上,映照出两人深沉的轮廓。
“你觉得,她是否知道当年的真相?”
沈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释然。
凌沧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您说的是,夫人?她如果知道,应该早就说出了吧?”
毕竟这整个侯府上下都知道当年的事,这苏婉清要是知道有人冒领了她的功劳,还能憋在心里?
沈镜默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的边缘。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回去。”
关于凌沧的“选秀”的事,苏婉清第二日就安排妥当。
让宁德全去传话,叫他今明两日好好准备,到时候让他尝尝享受帝皇般的感受。
宁德全一字不落地转达,凌沧听得直皱眉。
过去主子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是在要他尽快娶妻这件事上,他实在难以苟同。
自己从小就跟着主子,根本没有想过亲爱之事。
若真是盲婚哑娶,岂不是对人家姑娘不公平?
他正要开口让主子帮自己推脱了,却听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这么鬼祟的脚步,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果然,没有人通报的情况下,苏婉清就把门推开了。
因为沈镜曾经下过命令,侯府夫人过来,不必通报。
这事估计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