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有人想算计我,我自然要小心提防。”
苏婉清心中一惊,“啊?侯爷说的是谁?”
“说了你也不懂,下去吧。”
沈镜心中:还不是你这个蠢女人算计着要离府,我不得给你找点事做?
苏婉清本想应声退出书房,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问,赶忙道,“侯爷,还有一事……”
沈镜没有说话,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苏婉清静候了片刻,未见沈镜开口,便又启唇:“那妾身便斗胆一问,那位金国的八皇子拓跋齐贺他……”
“已逝。”
“什么?”苏婉清不禁惊呼。
【拓跋齐贺怎能就此离世?尽管他仅是一介配角,此刻尚不该命归黄泉,不是吗?】
“何故提及他?”
“呃,这……昨日我们不是相谈甚欢么……”
苏婉清话音刚落,便觉这理由略显牵强,遂改口道,“妾身只是觉得他的死颇为离奇,侯爷您意下如何?”
“凶手何在?”沈镜抬首,目光如刃,直视苏婉清,“为夫命人将其尸身碎裂,夫人可愿一观?”
苏婉清被他的目光所震慑,心中一震,硬着头皮追问,“什……何时之事?”
【你疯了不成?为何要取他性命?难道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
【杀了……不会对剧情有所影响吧?】
【唉……不过,许多行动已然偏离剧情,影响与否已无关紧要,只要大体走向不变便好。】
沈镜听闻此言,大约猜到如今的‘剧情’已是混乱不堪。
这并非坏事。
无人愿意被剧情所左右,他自己不愿,更不愿她受此束缚。
“两个时辰前。”沈镜言罢,低头继续翻阅书卷。
苏婉清心中默默计算,两个时辰前?
沈镜一早便入宫觐见圣上,因尚在禁足期间,受到严密监视,故行程只能是皇宫与侯府两点一线。
即是说,他亲自去见圣上,同时派遣手下将拓跋齐贺杀害?
【真想不通,即便我提醒他拓跋齐贺对公主有所觊觎,他也不至于将人碎尸万段吧?】
【这世上的男人,谁不想迎娶华岳国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苏婉清见沈镜已无意与自己交谈,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苏婉清轻叹一声,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书房,转身准备返回自己的院落。
“苏婉清!”身后传来沈镜的声音。
苏婉清脚步一顿。
“你当真要如此决绝?”还未转身,沈镜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何意?我要如何决绝?】
苏婉清缓缓转身,一脸茫然地看着沈镜,“侯爷,您这话是何意?妾身未能领会。”
“你真不明白是何意?”沈镜望着苏婉清,“只要你愿意,本侯……”
苏婉清站在原地,静候他继续说下去,然而他却戛然而止。
“你觉得,本侯会害你?”沈镜忽然转换话题。
苏婉清‘啊’了一声,语调与表情同样,满是惊愕。
“妾身从未如此想过,侯爷您这是何故?”
沈镜只觉眼前一黑,扶额道,“罢了,退下吧。”
苏婉清感到莫名其妙,只好迈步向外走去,沈镜也未再言语。
离开书房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不对劲,今日确实不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
苏婉清离开书房不久,便遇到了守候一旁的凌沧,他倚靠在墙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凌沧!”苏婉清向他打招呼。
“夫人?”凌沧抬头,见是苏婉清,身体微微挺直,“夫人有何吩咐?”
“妾身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苏婉清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才走近他,“凌沧,能否借一步说话?”
凌沧本想答应,但他耳尖,察觉到屋内的主子有所动作,似乎将轮椅停在了一个可以听到他们对话的位置……
他识趣地站在原地:“夫人,若有何事需要属下效劳,在此说即可,并无他人……”
说完,他心虚地朝书房的墙瞥了一眼。
墙那边的沈镜面无表情,心中却想:算你小子有眼力见!
苏婉清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凭借自己的观察,觉得也算安全,便无所顾忌。
苏婉清先是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是这样的,凌沧!我听闻那位金国八皇子拓跋齐贺已死,此事是否属实?”
苏婉清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于是又说:“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刚到侯府,转眼就死了,这不太吉利……说不定有人会趁机诋毁侯府……”
“夫人说得对,这件事侯爷自然会处理,不必担心。”
这句话也算是间接地回答了苏婉清,那个人确实死了。
苏婉清点点头,又走近了两步,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对了,凌沧,你别介意我冒昧,我看你都到了适婚年龄了,怎么不找个人来暖床呢?”
凌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