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扬嘴角,对着凌沧低声交代了几句。凌沧闻言后,便径直穿过前门进入人群,说道:“夫人的话句句属实,请各位大人不要为难她。”
突然出现的凌沧让苏婉清有些意外。
“句句属实?”副将李冲险些站立不稳,“这是不是意味着……侯爷他……”
“凌大人,难道镇北军符被苏炳成夺走的消息是真的?”林参将焦急地问道,“还能追回来吗?不管怎样,一定要追回来!”
说罢,林参将就要往门外冲去,却被凌沧一把拦住:“林参将何必心急?我说的话还没有讲完。顺便提一句,在下已经改名为田凌沧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图。也就是说,所谓姓田的将军其实是眼前这个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凌沧跑来搅和干什么?我随便捏造了个姓田的将军,他就改名了?】
坐在旁边的苏婉清微微拨弄着茶杯上的盖子,轻啜一口茶水,显得饶有兴致。
众人心思各异,一时无人发声。不久之后,三名副将开始一起向凌沧发难。秦副将阴阳怪气地说:“凌沧,你在什么时候改了祖宗姓,我们可不知道。难道你是刚临时改的?”
而李副将则更为生气,大声咆哮道:“带我们去见侯爷!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让我们相信,侯爷将将军令交给了你?别说我们不相信,就算在整个镇北军中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一套!”
吴副将更是严厉斥责:“即便你一直在侯爷身边做侍从,不过以你的实战经验和对军队事务的理解来说,根本不能与我们当中任何人相比。侯爷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就放弃整个镇北军的利益。”
苏婉清调整了一下姿势,心底好笑这些人的愚蠢。
【你们说得很对,但沈镜的心中凌沧的位置远比各位更重要,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当心跟现在的我一样!】
【话说,这沈镜应该藏在哪里窥探了吧。】
隐蔽处的沈镜目光微变: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的那种淡定哪里像失去丈夫该有的态度?
“难道诸位就没有想过,我们军队内本来没有姓田的人存在。既然形势如此复杂,何不让我牺牲一些改成这个姓名以便解决眼前的困境呢?”凌沧慢条斯理地说着。
“简直是疯话,”李副将嗅到背叛的意味,激动地拔剑指着凌沧:“你是打算背叛你的侯爷吗?”
“背叛?这算什么背叛?我已经侍奉侯爷多时,他将兵权令牌托付于我是多么合乎情理的事情?”他平静解释道。
“侯爷是个不凭个人好恶办事之人,他知道谁是最能领导镇北军之人,”吴副将冷冷地说。
原本这些人还只是疑惑沈镜是不是确实离世,现在已经几乎认定沈镜不在人世的事实。
凌沧笑了笑,没有回答吴副将的话,而是说道:“侯爷已经去世,既然诸位将军不信,那我们几人何不自行一决胜负,胜利者获得军符,并必须宣布这是侯爷临终之命,如何?”
“你你你!侯爷真是看错了人啊,居然选了一个背信弃义之徒……”
李副将气得像是心脏病发作的模样,这让苏婉清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心想,这样情绪化的人未来怎能担当起镇北军的领袖?
正当苏婉清还在替李副将担忧的时候,自己却不知不觉成了众矢之的。
“要说背叛侯爷,那应该是夫人吧!苏炳成没有来到侯府,军符也没有转移。此时此刻,军符还在夫人手里,拿下她,逼她交出军符,这才是当务之急!”凌沧突然将矛头转向了苏婉清。
“咳咳咳。”
苏婉清被突如其来的责问呛得猛咳不止,她伸手指着自己说:“我?”
【妈的,这与我何干?一定是沈镜的计策,真可恶!】
“我同意!无论如何,军符决不能让她握有。”
很快,所有的人都统一了意见,至少在收回军符这件事上没有异议。
“夫人,凌副将如此言辞激昂,夫人难道还不准备交出吗?我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下手可不分轻重,你可别逼我们动手!”
苏婉清无语了。
【糟了,我只是随口一提军符的事情,只是为了探探诸位的态度,现在叫我上哪儿找一个军符交给他们呢?】
【冷静些!我的父亲可是苏炳成,他的后盾是六皇子,连沈镜都未敢轻易动我一分一毫,更不用提你们这些人。】
苏婉清洗了凌沧一眼,但看不出他的真实用意,不知道他到底想搞些什么花样?
几个人步步紧逼之际,苏婉清干脆决定直接进入歇斯底里的表演。
“即使军符在我这儿,又怎样?你们若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让大家永远也不知道军符所在!”
沈镜轻轻扬了下嘴唇,面对这样混乱的情形,这名女子仍能处之泰然,并随口胡诌?
然而如果有机会借助这种情形教训一下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看她以后是不是还会这样趾高气扬地摆架子……竟给他举办一个活着的葬礼……
几位将军见苏婉清如此强硬的样子,多少开始有点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这个女子的背后是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