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红秀,她压根就没有把马国喜当亲人,就是一个她瞧一眼都嫌脏的乡下人:“哼。” 她的表情十分轻蔑,淡淡哼了一声,不搭理。 马国喜皱了眉头,她这什么态度? 马国喜他媳妇看他还要跟马红秀讲道理,赶紧拉他一把:“说她干啥,咱是来看婉苹的,别管她了。” 马红秀这种人,看着就是油盐不进,死皮赖脸的。 跟她那个亲妈朱大红年轻时候一个样,跟她说那些干啥,她根本就不听。 马国喜也只好在凳子上坐下,坐的时候,还觉得心里不舒服。 好像他这个当大伯的,就非得要坐这个凳子,发脾气跟她硬要来的似的。 他越觉得后悔当初他妈抱来的这个丫头的时候,他没有强硬的制止过。 从根儿上就坏了的,王家的酸枣树还能养成马家的小白杨? “身体没事吧,大夫咋说的?” 他问弟妹苏婉苹。 苏婉苹就说:“没啥,就血压有点高,大夫让住院观察两天。” “哦,那就好。”马国喜放了心,眼神却忍不住看马红秀,他是个直性子,当下就问了:“我听王金锁家的人说,马红秀要卖房子?” 他故意说道:“我咋没听你说过,她这些年还在县城买过房子?买的哪里,多大平方?打算卖多少钱?” 苏婉苹一听,就知道这是大哥故意问的,也不提一旁皱眉头的马红秀遮掩了,从前她是傻,马红秀多少过分的事儿,她都选择在中间和稀泥,甚至帮着她描补。 “她没有房子,她是要卖我和国明的这套房子。” “是吗?”马国喜来的时候,就知道马红秀要卖房子了。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房子不能卖了,卖了苏婉苹住哪里? 再说了,苏婉苹凭什么卖? 她马红秀尽过一天对养母的赡养义务吗?这些年,给过养母一毛钱的赡养费吗? 把房子卖了,她再一拍屁股地拿着钱出国快活去,这不就是不管苏婉苹的死活了吗? 尤其是王金锁的人,这七八天上蹿下跳的到处显摆在美国的女儿回来了,有钱的很,别人说闲话,都说到他面前来了。 “国明养大的闺女啊,真是白养了,现在人家长大成人有钱了,回来赡养自己的亲爹妈了,这不就是白眼狼吗?” “王金锁打听着修房子要多少钱,他说他闺女有钱,随随便便就能给他好几万。” 马国明也故意对苏婉苹说起来了,他也是想要让弟妹脑子清醒点儿,不要再对马红秀抱有希望了。 “我是听王金锁家里的人说的,说是王金锁说的,他的二女儿红秀,要给他修房子呢,还要给他大哥买摩托车,帮着她大嫂做小生意,还要给她二哥在县城买房子,这开销可不少啊。” 他这么一说,一旁的马红秀都瞪大了眼睛。 不等她反驳,马国喜就问她了:“红秀,原来你这么有钱,那你一去美国这么多年,怎么没给你妈汇了什么美元回来的,孝顺孝顺她,让她给自己买件好衣裳,吃点好吃的?” 马红秀被马国喜嘲讽了,拉着个脸说:“他们都是胡说的,我可没钱给他们花。” 真是想屁吃呢。 没给她投资过一毛钱,还想把她当摇钱树,狠着撕,脑子跟有病一样。 看着她这幅态度,马国喜心里就清楚了,马红秀这句话是真的。 她是真不会把钱给亲爸亲妈花的,但是呢。 “这不会吧,你这些年不是还给他们寄过美元吗,还有国外的好东西,他们家经常到我们马家村炫耀的,朱大红都有的,你妈怎么没有?” 马红秀就想起自己这些年寄给他们的东西,仔细想想:“也就是我家孩子用剩下的一些东西,根本不值钱,大伯,你能不能别提他们家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红秀是用着王家的时候,她知道用,用不着的时候,也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马国喜这才转过脸,却是直截了当的跟苏婉苹说:“今天来,我呢,就是有两个目的,一呢,是看你身体咋样了,二呢,就是告诉你一声,房子不能卖。” 苏婉苹直点头。 旁边马红秀插嘴说道:“大伯,这是我们家的事儿,房子卖不卖的,跟你没关系。” 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让人心情不好呢,马国喜回头瞪着他:“我们当长辈的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你以为你是谁,房子卖不卖的,我们当家。” 马红秀这下子,觉得不想忍着这个老不死的了:“从法律上来讲,我是我妈的女儿,我妈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她就是死了,也是我来继承全部的遗产,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这么热心,不是来看我妈身体好不好的吧,你就是来跟我抢房子的。” 这话不要脸啊。 马国喜瞪大眼睛:“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不是我们马家的种。” 马国喜他媳妇也忍不住了,她刚才也憋着气呢:“你跟你亲爸亲妈相认了以后,就证明不打算再认你养母这个妈了,你怎么还好意思不赡养老人,还想继承遗产?” 天底下可没有这个道理。 马红秀冷笑:“可我跟我妈就有这层法律关系,你们说再多啊,都没用!” 马国喜夫妻俩,这可气得不轻。 马帅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凡事他听他爸的。 苏婉苹怕自己大哥大嫂也给马红秀气出好歹来,急忙说道:“大哥,大嫂,这房子我都听你们的,不卖,我不光不卖,等会儿你们就给我找个律师来,我要提前写遗嘱。” “啥?遗嘱?”马国喜愣了愣:“写啥遗嘱啊。” 他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了,骨子里老旧的观念,认为写遗嘱不是好兆头,写遗嘱就跟自己要死了似的,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