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苏泠月用完早膳,正在翠竹房中给她换药,外头忽然来了个十来岁的丫鬟,说:
“三小姐,老爷请你去前厅。”
“行,我给翠竹换完药就去。”
苏泠月头也没抬,兀自给翠竹换药。
翠竹见状,忙拉住她的手:
“小姐,奴婢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你还是赶紧过去吧,免得惹老爷生气。”
“没事,我有分寸。”
苏泠月继续给她上药,看也没看门外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见状,也没有多逗留,转身便离开。
前厅,苏柏岩看只有丫鬟一人前来,面色一沉:
“三小姐人呢?”
“三小姐在给翠竹换药,说稍候过来。”
丫鬟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
“为了一个低贱的丫鬟,她竟连老爷你都不放在眼里。
再任她这么下去,还不得翻天了。”
沈淑珍听到丫鬟的回禀,立刻落井下石。
“她敢!”
苏柏岩一拍掌拍向桌面,巨大的震响,把桌上的茶水都震出来。
在场众人见此,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怒气伤肝。大清早的,爹火气就这么大,也不怕伤了自己。”
苏泠月的声音,如轻风般,从门外长廊的方向传来。
没一会,她人就站在苏柏
岩面前,屈膝行了个礼:
“爹。”
“苏泠月,你是不是觉得,你有了太后赏赐的金步摇,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
苏柏岩沉着张脸,目光冷厉的瞪着她。
“女儿不敢。”
“你不敢,你会为个丫鬟轻怠老爷?”
没等苏柏岩表态,沈淑珍开始落井下石。
“翠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她是我娘临前给我的人。
爹向来重情义,近些年因公务繁忙,疏于对后院的管理。
外头的人已经对他诸多误解,以为爹是凉薄的人。
要是翠竹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直接坐实了外人的猜测?”
苏泠月淡定的看苏柏岩,话里有话,软硬兼施。
苏柏岩本来听闻她鞭死何大的事,准备借故发作,好好惩罚她。
结果被她这么一说,仔细想想,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爷,她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可不能被她几句好听话就给骗了。”
沈淑珍了解苏柏岩,见他不吭声,心有不甘地轻唤了句。
“大夫人的意思是,爹就是个薄情寡意的人?”
苏泠月不等苏柏岩出声,抢先说道。
沈淑珍脸色骤变,厉声喝斥:
“苏泠月,你不要在这
里的挑拨离间。”
话落,她转眼看向苏柏岩:
“老爷,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你可不能听信她的话。”
“你闭嘴!”
苏柏岩不耐烦地轻哼了句。
沈淑珍被他这么一喝,顿时话也不敢说。
苏泠月见状,心中暗自得意。
她原以为这大夫人在她爹心里多少有些份量,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翠竹怎么样了?”苏柏岩问。
苏泠月眼角余光斜视了沈淑珍一眼,冷嘲热讽道:
“感谢大夫人手下留情,人还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着。”
“当日,我听闻你的遭劫难,她身为你的贴身丫鬟却私自逃回来。
我难免会误认她弃主保命,一时怒火攻心,难免叫人下手重了些。
但归根到底,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沈淑珍说得理直气壮。
“事情已经过去休要再提及。”
苏柏岩冷声喝止,转而看向苏泠月:
“明日七皇子生辰,将宴请各府的小姐和少爷,你明日随云兰一起去参宴。
既然翠竹不能下床,回头我再让管家给你安排个人伺候。”
随苏云兰参宴,不用问这一定是苏云兰和四皇子那个渣男的诡计。
也好,她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下,他们能对她做什么?
不过,想是这么
想,苏泠月却没想答应得这么痛快。
“爹,七皇子这么做,分明是想在各官家小姐中选择合适的人当皇妃。
我已是有婚约在身之人,我去恐怕不太合适。”
“老爷的意思是,让你去去见见世面。
苏泠月,你莫不是天真以为,就你这幅尊容,七皇子会看得上你吧?”
沈淑珍掩嘴轻笑,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大夫人,起码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像有些人总能那么死不要脸。
总是做出不合身份的事。
再者,我这么说,不过是想提醒父亲。
咱们苏府,不是只有我和大姐两位小姐,还有一位二小姐。”
沈淑珍一听,她是在为苏丹阳鸣不平,面色骤冷:
“苏丹阳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小姐,她有什么资格和云兰相提并论。”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