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秦怀川找借口约随渺去书房。
刚关了门，他就直接切入主题。
“渺渺，你之前不是说不想有邻居，怎么突然把那套房子租出去了？”
他知道那套房子对随渺而言算是半个工作间，专门收藏她的那些乐高。
随渺没太在意，只说：“想法都是会变的，租出去没什么不好。”
秦怀川皱眉：“你最近缺钱？”
“不是呀，”随渺懵了下，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那套房子的主卧采光好，又没人住过，就当作是一笔副业收入。”
两套公寓的面积都一样，当初买下来没考虑做打通处理，就想着有一天要是不住了就租出去。
她的小众爱好普遍烧钱又戒不掉，父母除了提供资金支持，也有意培养她的理财意识，从小到大就没缺过钱花。
她也是第一次出租，哪曾想招来了高中暗恋对象。
之所以愿意把房子租给黎珩，也是考虑到他们知根知底，信任他的人品。
然而，这番话却没让秦怀川放心。
随渺上高中时，他已经出国读书，两人的交集随着距离渐渐淡了，但还是会抽空留意她的消息。
后来在国外的校友聚会上，听某个高中学弟说起，随渺有个很喜欢的人，甚至还给他看过照片。
他也经历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自然也知道，长得好看确实能统一女生的审美标准。
年少时的暗恋很美好，却未必能走到最后。
他今天一见到黎珩，莫名感觉两人之间气场不合。
出于男人的直觉，他并不觉得这人好相处。
秦怀川声音略沉，提醒道：“虽说你们以前是同学，但他首先是异性，有些事还是该多注意……”
随渺听得稀里糊涂，知道秦怀川是好意，但显然他是误会了什么。
“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默了默，不想让秦怀川对黎珩有负面印象，又好心解释。
“其实黎珩他人挺好的，你们今天只是初次见面，以后多了解就知道了。”
秦怀川望着她，无奈笑了笑，他才不想了解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只是作为哥哥，给你的善意提醒。”
也许早在这人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另一边。
随渺微微皱眉，对他的话不太赞同。
即便她和秦怀川从小一起长大，但父母都没插手过她的事，更不想被秦怀川教育。
正好这时，秦怀川手机突然响起。
随渺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他不悦地皱眉，果断按了拒接。
再抬眸，面对随渺又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模样。
“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好。”
随渺欣然应允。
刚走出书房，客厅空无一人，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只留着那束黎珩下班带回来的花。
恰好，黎珩从厨房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摩卡和拿铁两只小尾巴。
秦怀川不着痕迹扫了眼，记在心里。
随渺惊讶地看向黎珩：“你的伤口还不能碰水，怎么还自己收拾？”
“不碍事，我用的是洗碗机。”说话时，黎珩一直看的是随渺。
话音落下。
他偏过头，像是才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存在，“秦先生，这就要回去了？”
秦怀川听着他这语气，下意识皱眉：“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黎珩垂眸看了腿边的摩卡，慢条斯理道：“刚好，我要带摩卡下楼散步，顺便送送你。”
随渺愣了下，抬眼看他：“不用麻烦，我带它下去就行。”
“你最近工作不是挺忙？”黎珩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剩下的交给我，再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目光交汇。
率先败下阵来的却是秦怀川。
为了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他果断选择拒绝。
“不麻烦你们送了，我自己走。”
-
周六，随渺和秦怀川一起参观摄影展。
举办展览的地点在京市的一处私人美术馆，门口迎宾的工作人员见到秦怀川，主动上前为他们带路。
今天到场的嘉宾也有不少摄影师，和秦怀川还是旧相识。
随渺和他们不熟，倒是很意外秦怀川一个学法律的会认识这些人。
秦怀川带着她和朋友打完招呼，领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随渺好奇问他：“你怎么和他们认识的？”
“我当初在国外读书，偷瞒着爸妈玩过一段时间摄影，都是那时候认识的。”
秦怀川淡声解释。
比起当律师，他年少时的梦想更想当一个摄影师。
秦家的家庭氛围不似随渺家那般轻松自在，父母严苛强势，令他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本心，按照他们安排的人生剧本走完每一步。
只有留学那段时间，才是最无拘无束的。
随渺摸着下巴，眼里满是诧异：“以前怎么也没听你说过呀。”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什么好回忆的。”秦怀川垂眸，眼底划过一抹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