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也不难,戚氏的娘家在东州,出了京城往北走三四天即可。
谢韫之手底下大把可用之人,随便指派两名轻骑过去就可以了。
至于眼下,戚氏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横竖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要做什么了断,还得等着查到真相再说。
“岳父。”想清楚后,谢韫之道:“岳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生气,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事。”
“当然,肯定不会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说清楚的。”永安侯连忙保证,眼下老脸仍然是臊得慌。
就算女婿不提,他回头也会狠狠地说妻子一顿。
多说无益,许清宜和谢韫之双双告辞,出了门便开始商量:“派人去东州看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谢韫之温柔地看了一眼妻子道。
“今天谢谢你,为我忙前忙后。”许清宜由衷地说。
谢韫之已经很久没有从妻子嘴里听见‘谢谢’二字了,俊逸无双的脸庞,立刻板了起来,十分不高兴:“不是说好不说谢谢吗?”
夫妻一体,哪来那么多谢?
是是是,许清宜想起来了,连忙抱住谢韫之的胳膊,歉意道:“看我这张嘴,该罚。”
顷刻间,谢韫之便看向夫人的嘴,一扫不快地笑起来道:“是该罚,待回去之后,罚你亲我许多遍。”
许清宜拧了一下对方的胳膊,然而……没能拧动。
这个人的肌肉太结实了,而且故意绷她的手,欺负人!
“嗤。”夫人的发难,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惹来谢韫之一声嘲笑。
回去后,谢韫之尾随夫人回后院待了片刻,惩罚了对方今天说错话的嘴,这才整理衣襟,出去办正事。
永安侯府后院,许清宜的两个弟弟听说母亲晕倒了,连忙来到母亲床前看望。
这时戚氏已经醒了。
两个儿子在她床边关心道:“娘,您不是去找二姐吗?怎么受伤了?”
“二姐还是那么笨手笨脚,连娘都照顾不好。”其中一个儿子道。
刚送走女儿和女婿的永安侯大步走进来,冷冷看着刚才说话的儿子道:“是谁整天在你们面前说你们二姐的坏话?还笨手笨脚,你们两个倒是不笨,怎么不去考个秀才回来给我看看?”
他都不奢望案首,只要秀才就行。
可惜家里这两个不孝子,连秀才都考不中,也别拿年纪小说事,不行就是不行。
谢临也年纪小,怎么人家就考中了案首?
“爹。”两个儿子被吓了一跳,不明白爹冲他们发火做什么?
他们最近没惹爹吧,而且说二姐笨手笨脚也不是什么大事,娘也经常说啊。
“是你们娘说的吧?”永安侯冷哼一声,猜到了,看着躺在床上闭眼装晕的妻子:“戚氏,你是不是觉得贬低清宜,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作贱自己的女儿,你怎么是这种人?”
“侯爷。”戚氏不敢再装下去了,坐起来,哀求看向显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的永安侯:“你让孩子们出去再说吧,算妾身求你了。”
若是旁的事,永安侯肯定会选择保全戚氏的颜面,可今天他实在太生气,而且两个儿子眼看着也被教歪了,不妨留下一起教训,愠怒地道:“你知道在孩子面前要脸,却敢到清宜府上寻死觅活地闹,怎么,在女婿面前丢人就不算丢人了?”
再说了,勇国公府的爵位,什么时候轮到许清宜做主了?
这是双重为难。
永安侯怒视着戚氏道:“我看你不是自己想寻死,你是想逼清宜死,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拿什么去给你保爵位?”
戚氏被骂得狗血淋头,无话可说,侯爷说的她都懂,可她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又能怎么办?
“戚氏,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永安侯气道。
“够了!”戚氏原本默默忍受,闻言忽然发疯似的指着永安侯:“我是对不起清宜,但我对得起你,对得起你许家!若不是你们母子俩逼迫我,我何至于此?”
“什么?”永安侯被指责得一脸茫然,心中也来气:“你说什么,我何时逼迫过你?”
戚氏便哭着不出声了,只留下气闷的永安侯和两个面面相觑的儿子。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道。
“哼。”永安侯轻哼,也不帮着妻子隐瞒:“你娘为了你大姐夫的爵位,上门求你二姐周旋,你二姐不答应就撞柱相逼。”
两个儿子面露惊讶,所以娘头上的伤口,其实是自己撞的?
他们都这么大了,廉耻心还是有的,立刻不赞同地看着娘道:“娘,您……怎么能这样呢?”
“听见没,孩子都知道这样没脸,你却不知道?”永安侯现在担心的是,二女儿一家已经被妻子得罪透了,以后这门亲戚也走不通了。
被全家轮番数落,戚氏只是默默流泪。
她知道自己有错,但她有办法吗?
现在戚氏只希望这件事就此落幕,别再徒生事端,而大女儿那边,她只能借由头上的伤卖卖凄惨,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