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苏陌立于帷幔后,忽觉耳根一烫。他用手冰了冰那微烫的耳垂,仿若那里方才被人触摸了一般。
苏陌有些心慌,他放下帷幔不再看楼下那喧闹的人群,而李长薄刚刚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注意听。
苏陌缓缓转身,灯火与日光在他身后隐去,流珠坠子滑过他修长细白的后颈,如流萤亲吻着粉颈,那是李长薄再也捉不住的光。
苏陌看向李长薄,眸光也渐渐变得冰冷,就如同看一堆没有感情的方块字。
苏陌道:“殿下之前问我,在天宁寺那天吉空大师与我说了什么,殿下现在还想知道吗?”
李长薄被他眼中的冷漠刺痛,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故意转移重心,道:“那日清川让孤去求长生泉,孤求到了,孤一直存着,等着给清川煮茶温粥。”
“殿下认为,清川还会想与殿下月下听风、围炉煮茶么?”苏陌问道。
“清川想要什么,”李长薄急忙表态,小心哄道,“孤都可以满足你。”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来一遍的。”苏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李、长、生。”
“哐当”一声,瑶琴滑到地上。
“好!好好!”楼下不知在表演什么,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李长薄僵在原地:“清川,你叫孤什么?”
苏陌眸光扫过他的手臂:“殿下的伤口在流血。”
李长薄却似乎完全没感觉到痛,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目光亦变得急迫,他僵硬地走向苏陌,颤声道:“清川叫孤什么!你再叫一遍。”
“李长生,你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笑吗?”苏陌道。
李长薄哭了,眼泪如止不住的珠子,完全控制不住,他抬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尽。
自清川死后,他的每一次情绪崩溃都静悄悄的,他一个人舔舐着伤口,无人可诉,无人会懂,而这一次,他终于不用再掩藏。
他伸出手想摸摸苏陌的脸,却又停在半空不敢碰,他眼角肌肉颤动着,嘴唇也在颤抖,他说道:“清川你都记起来了,是吗?”
苏陌冷漠地看着他,李长薄你在妄想什么?
“我的清川回来了。”李长薄似呓语般。
“我的清川回来了……”李长薄自言自语道,他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后跟,他转了一圈,似在寻找着什么,忽而,他看到地上那把瑶琴,琴头上刻着一簇君子兰,正是过去清川最爱的那把琴。
“清川,你扔进井里的那把琴,孤替你找回来了,就放在别苑里,”李长薄立马转身,他想牵苏陌的手,“孤带你回家看看……”
苏陌后退一步。
“不对,那一把不是,这一把才是……”李长薄似错乱了一般,他看看琴,又看看苏陌,像眼巴巴讨好着主人的小狗,“走,清川,我们回家。”
“殿下竟然以为,清川会将那座牢笼一样的别苑当做家吗?”苏陌说道。
李长薄当即崩溃了:“我错了,清川,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清川不喜欢别苑,我们就换个地方。”李长薄全身都在抖,他乞求般望着苏陌,“去哪都可以,清川说了算,让我抱抱你,好吗?”
苏陌静静看着这个他曾经一手写下的原书渣攻。
“清川,别用这种眼神看孤……”李长薄五内俱焚,他痛苦极了,记忆摧枯拉朽般侵蚀着他,他好不容易拼回来的心,再一次被撕成碎片。
清川、清川、清川……李长薄渴望着季清川,需要季清川,他忽而几步并作一步,将苏陌强行拉入怀中。
“孤好想你,清川。”李长薄将挣扎的苏陌紧紧按住,将脸埋进苏陌的颈窝。
“放手!”苏陌厉声道。
“好想你……”李长薄魔怔般吻着那裸露的脖颈,他将苏陌一把抱起,怼在墙上,开始胡乱地解他腰带,“清川,想要你……”
忽听“啪”的一声脆响,苏陌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李长薄脸上。
楼下再次爆发一阵叫好声,看戏的人们为眼前的痛快欢呼着。
苏陌喘着气,这一巴掌几乎用光了苏陌的力气,他的手因太用力而颤抖起来。
“李长薄,清川说‘不’的时候,就是他不想要,不想让你靠近,明白吗?”
李长薄怔了一瞬,左脸火辣辣地疼,可李长薄却仿若找到一丝希望,他抓住苏陌的手摁在脸上,他用脸蹭着苏陌的手,吻他掌心:“若是这样能让清川解气,孤随便清川打。”
他抓起苏陌的手,再一次扇在自己脸上:“清川打啊,打到你消气为止。”
“够了。”苏陌道,“殿下让我觉得恶心。”
“孤不会再强迫你了,请再给孤一次机会……”李长薄魔怔了一般,他僵硬地为苏陌整理着方才弄乱的衣赏,又抱过苏陌想要吻他,语无伦次道,“孤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清川,孤会替你拿回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没用的,李长薄。”
“清川……”李长薄哭了。
“权利,身份,地位,那些都是你所看重的,清川根本就看不上!李长薄,你活了两辈子,现在还不明白吗?清川和你根本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