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旭阳就这样凝视着赵川的侧脸,每一缕烟雾的升腾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直到那最后一缕烟雾在空中消散。
他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为什么你面对我时,总是这样一副难以逾越的冷漠,和拒之门外的表情呢?即使对待一个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你也未必这样漠然无视。
他这样想着,所以忍不住持续凝视着赵川。
这是第一次,陆旭阳这么明目张胆并且近距离地盯着赵川看。
而被看的人又好像没察觉一样,行动自如,仍然自顾自地享受着烟的余味。
出乎意料的是,赵川这次没有再讥讽陆旭阳,反而保持了一种平静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让陆旭阳胆子大了一点,他轻轻往前挪了两步,脑袋往前探了探:“你,你还想去把姚遥的东西搬走吗?”
赵川看起来对陆旭阳的问题不感兴趣,他轻轻地掀了掀眼皮,随手将烟蒂丢进了垃圾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陆旭阳见赵川如此淡漠,挥发的酒精已经完全覆盖平日的小心,他又说:“很贵重的东西,一直放在我那,我心神不安。”
“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赵川终于说话,面对他的疑问不耐烦:“他能留下那些东西就说明不要了,你如果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掉。”
陆旭阳流畅的脸微微扬起,眼睛里像盛了一汪水:“我喜欢就可以留着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种需要肯定的询问。
“嗯。”赵川从嗓子里发出了嗯的回答,告诉他,对,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陆旭阳又低下了头,但只是低了几秒钟,又重新扬起:“可我还是不放心,你去看一下吧?”
赵川凝眉注视他,却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关的话:“你的画,就是你获奖的那个插画,还能看吗?”
-
赵川不愿承认自己想去姚遥曾经住的那套房子看一看,如果不是陆旭阳三番五次地过来提起姚遥,他会彻底把这个想法埋藏在心底。
最后的分开是那样不体面,两个人大声嘶吼,仿佛把四年间所有美好都撕碎。
而这些,恰好被一个讨厌的人窥听到了全程。
他不愿意再想,也不愿意再提起。
可这里有一个人,只要见到他就要劝说他,让他紧紧捂住的心被悄然撕开一条缝隙。
去看看吧。
赵川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当作个了结,即使争吵时的模样丑陋不堪,但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无法抹去。
陆旭阳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说:“可以。”说完沉默一会儿,又补充说:“只要你想看。”
赵川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简单地点了点头:“那你在这儿等我。”
-
当赵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夜风似乎才找到入口,吹散了包围着陆旭阳的酒意和迷雾。
他刚刚开始适应这份清醒,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在路边按响了喇叭。
车窗缓缓下降,赵川从驾驶座上向他招手。陆旭阳如梦初醒,脚步匆忙地跨过那段距离,站在了车边。
他并未开口,只是用眼神询问。
赵川嗤笑一声:“看什么,还不上车。”似乎包含了对陆旭阳的一种不言而喻的理解,也许还有一丝玩味。
他哦哦两声,又急忙把车门打开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车的内饰和赵川人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低调奢华。
车内弥漫的淡淡香熏与赵川身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不过一会儿,陆旭阳就闻到了从自己身上发出的酒味。
陆旭阳不好意思地轻声说:“要不我把窗户开一会吧,我身上的酒味儿有点浓,怕熏到你。”
“不用。”
赵川毫不在意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车内,脑子里不由得想上一次往这条路上开是什么时候,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心情,随之陷入了沉思。
陆旭阳轻轻嗯了一声,余光看到赵川开车时手上爆出的青筋,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抓住方向盘,冷白的皮肤和黑色的皮革产生强烈对比,让他感到气血上涌。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脸也开始变红。
恍惚之间,赵川醇厚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怎么了?车里太闷想吐吗?”
“没,没事儿,可能就是喝酒喝急了。”
赵川没说什么,只是把后车窗开了一条缝儿,让车里的空气流通,又不会直接吹在陆旭阳的脸上,让他觉得不适。
这,就是赵川的魅力之处。
即使他还是讨厌陆旭阳,但他的绅士风度让他做不了更过分的事,嘴上说过的那些话已经是他能说出口的最恶毒的话。
陆旭阳感受到一缕风阵阵拂过,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想把车里的味道,赵川身上的味道,都顺着这缕吹来的微风,吸进肺里,记在心上。
……
进入电梯时,陆旭阳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至少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明目张胆地看着赵川。
因此,在等待电梯时和进入电梯后,他都选择了默默站在一边,尽量与赵川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但内心的跳动却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