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卿醒了。
这消息，传遍整个皇宫。
辰妃皱了皱眉，把宫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她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可能又醒过来？都是那个方浩，如果没有方浩，顾卿卿草就见阎王了！都是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相比辰妃的燥动不安，柳媚儿这边就平静很多。
从方浩出现，将顾卿卿剑拔出来，又将她缝伤口缝合好开始。
她就知道，顾卿卿醒过来是迟早的事。
她平静的看着前方，目光神色都没有半分波动。
从顾卿卿手指动，到她彻底睁眼，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以来，林雨柔和小桃轮流用热水，给顾卿卿擦身子。
顾府的人又轮流给她喂粥。
方浩说，即使她不能吃东西，但有东西从胃里流过，都能给她无数能量。
对一个昏迷的人而言，能把粥给她喂进去，简直就是奇迹。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
最后还是陆景曜，一口一口将粥渡进她嘴里，顾卿卿才能每日喝下几勺粥。
这两日对在场所有人而言，可能都是最难熬的。
他们在崩溃和惊喜的边缘，不断徘徊。
有多熬人，看陆景曜那满脸胡子就知道了。
他胡子已经长到，能扎一个小辫儿。
眼底的血丝红得吓人，他憔悴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两日时间，他就已经瘦得没有人样。
看到顾卿卿睁眼，他开心得直落泪。
泪水从眼里滑落，直直滴在顾卿卿脸颊。
这泪水滚烫。
烫得顾卿卿心口都在颤。
她想说话，却浑身都在痛。
她抬手轻轻抚上陆景曜脸颊，对他强扯出一抹安抚的笑。
随即又睡了过去。
方浩连忙上前整治了一番，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卿卿没事了，脑袋里面的淤血在逐渐散去，胸口的伤口也在慢慢恢复。
她这次昏迷，可能是太疲惫，又或者因为太久没吃东西导致的。
小桃快去熬些粥，给小姐喂下去。记住，在粥里加些红枣，红糖。”
“是。”
小桃开心得，走路都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次日清晨，顾卿卿终于彻底醒了。
她静静地盯着陆景曜，眼里全是他的倒影。
她没说话，看着陆景曜那样子心疼极了。
她抬手抚上陆景曜脸颊，像陆景曜在她昏迷时抚摸她一样，一寸一寸，从脸颊滑到下巴。
她泪如决堤。
“你瘦了。”
顾卿卿想说的话，从嘴里出来，变成啊啊啊的声音。
陆景曜笑容僵在脸上。
寝房里，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和惊喜，都僵住了。
方浩双眸一下瞪大，不敢置信的蹲下，给顾卿卿检查。
检查结果让方浩疑惑，也让他心里凝重。
顾卿卿一切都好，但她好像不能说话了。
方浩没到这里之前，也见过这样的例子。
如果一个人脑袋受伤，血块压住语言中枢系统，那么失语也是可能的。
但那是在书上。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遇不到这种事。
可是没想到，他最重要的人，遇到了这种事。
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一个字。
顾卿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当自己昏迷了太久，太久没用嗓子，所以才导致这样。
她偏头拉着林雨柔，叫娘亲。
啊啊的声音在寝房回荡，林雨柔再次崩溃了。
她无助地拉着方浩手臂。
“方浩，卿卿……卿卿她……她怎么了……”
方浩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厉害。
“林夫人……她……”
他顿住，紧紧盯着顾卿卿不转眼。
顾卿卿眼里的疑惑变成惊恐。
她努力想叫陆景曜，想叫爹，想叫大哥二哥……
不管她想叫谁，嘴里发出的，都是含糊不清的啊啊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寝房里的人哪里还不明白：
顾卿卿变成哑巴了。
这个变故，狠狠给了在场所有人当头一棒。
尤其顾泽海，踉跄地有些站不稳。
他扶着门框，才让自己没有倒下。
远远看去，他好像苍老了很多。
顾卿卿也反应过来。
她抬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发出啊啊的声音。
没人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却所有人都知道，她很痛苦，也很害怕。
“啊……啊……啊啊……”
出口的话还是啊啊啊。
顾卿卿放开自己，不停用手捶脑袋和胸口。
胸口的纱布，已经微微有血迹渗出。
陆景曜连忙抓住她两只手。
“卿卿！卿卿冷静点，卿卿，别这样，方浩说你的脑袋不能剧烈晃动，你别这样。”
顾卿卿眼泪决堤滑落，她不管不顾起身，整个人朝墙上撞过去。
头还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