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好似根本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是紧紧盯着甄汨珞,口中不断呢喃着“琴姐儿”。 甄汨珞眸光轻闪,“叔祖母,我是甄国公甄桐屿之女,甄汨珞。” 老太太毫无反应。 周氏脸色僵硬,收在腰侧的手紧紧揪着丝帕,猛地回头恨恨瞪了缩在角落的甄琴一眼。 都怪这个死丫头!平时最爱在老太太这装模作样,如今若是惹了王妃不高兴,看自己不收拾死她! “看来老夫人是病到不认识人了。”甄汨珞叹息一声,摇摇头很是无奈地说,“本王妃倒是知道夷陵城有两位医术高超的大夫,一会叫侍女写下大夫的住址,甄夫人请大夫给老夫人看看吧。” 周氏犹如脸上被打了一把掌,刚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老夫人很挂念王妃呢。 不到一会的时间就自打嘴巴。 甄汨珞倒是没有跟她计较的意思。 见此,周氏又凑上来,“王妃,会陵城与夷陵城相隔不近,您今日只怕是走不了了,不如就在甄府留宿几天,让画姐儿陪您逛逛?” 周氏的想法是,把甄汨珞留下来住几天,让会陵城的人都看看,王妃都是她们家的亲戚,自己的女儿跟王妃交好,将来婚事上也能更好。 周氏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甄汨珞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漠然道:“本王妃今夜在此留宿,明日就离开。” 周氏张张嘴巴,还想再劝,在飞羽冷漠的注视下,悻悻然地收回想说的话。 她将甄画拉上前去,“画姐儿,你陪着王妃娘娘到府上转转,务必好好招待……” “不必了。” 甄汨珞打断她,“本王妃有些疲惫,安排一间客房吧。” 她是真的不想和这几个人虚与委蛇。 尤其是这周氏,上次还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今日却谄媚十足,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直到她玉立的背影消失在小院中,甄画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不忿的情绪,唇瓣不自觉地抿成一道直线。 她这位堂姐架子可真是大! 上次自己不过是与凌王交谈两句,堂姐就记住了那日之仇,真是气量狭小。 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却听身边的母亲周氏怒气冲冲的叫嚷道: “甄琴!老太太这些话是不是你教她的?你故意让本夫人在王妃面前没脸是不是?!” 一直低着头的蓝衣少女悄悄抬眼打量继母的表情,弱弱地回答,“母亲,琴儿从没教祖母,想来王妃应该是不高兴才……” “啪!” 甄琴白皙细腻的脸蛋上浮现一抹通红的掌印,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肩膀瑟瑟地颤抖,眼泪瞬间蓄满眼眶,泫然欲泣。 打出这一掌后,周氏不知为何觉得心头舒坦不少,这些时日,她为失踪的长子担忧到茶不思饭不想,一口郁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如今总算是找到一个发泄口。 “你是说本夫人招待不周,才惹王妃生气的吗?!” 她还想再骂,手臂却被身后的女儿抱住。 甄画连连劝道: “母亲!别再打了,怎么说今日王妃还在府中,叫外人看到家丑不好。” 周氏这才收手作罢,阴冷地扫过甄琴肿胀的脸,狠狠拂袖离去。 甄琴松了口气,抬起一双眸子怯怯地看向甄画,感激不已,“二妹妹,谢谢你。” 甄画没吱声,心中不以为意。 若非王妃在府中,母亲闹大只怕会惹父亲生气,她根本不会开口求情。 她的嫡长姐一直窝窝囊囊的,一副不堪大用的样子,从前只靠祖母怜惜,若是祖母不在,还不知以后要过上什么日子。 甄画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甄汨珞在客房中小睡一会,再睁眼时,已经是甄府的老嬷嬷请她去用饭。 正厅里,除病重在榻的老太太,这一家子几乎全部到齐。 “王妃。”甄桐言率先起身行礼,一盘恭谨之相。 甄汨珞摆手示意他起身,“叔父请起吧,不必多礼。” 这算是一场家宴,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甄桐言与她寒暄几句,就满面愁容,欲言又止地说: “王妃娘娘,您可还记得与臣长子分别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事,臣这儿子多日每个消息,如今徐州又不太平,我实在担心。” 甄汨珞挑挑眉,很是同情地接话,“叔父的心情我能理解,为人父母的都不容易,本王妃离开京城的时候,父亲也是担忧不已……” “昙堂哥也真是的!父母在不远行的道理都不懂,读了一辈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让叔父这般担心,真真是不孝!” 周氏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差点没当场摔筷子。 “就是啊爹,大哥真是没规矩,先前口口声声在信里说要回徐州干成一番事业,现在就无影无踪,不知道躲在哪个温柔乡享福去了!” 接话的是甄家次子,甄竹。 甄汨珞抬眼上下打量他,甄竹长得更像其母周氏,眼眉间透着一股轻浮劲儿。 这点倒是不像他那老狐狸爹,和伪君子大哥。 “竹哥儿,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哥?”周氏满眼受伤地看着这个次子。 “娘!我……” “够了!”甄桐言眼底充满冷意,警告地看着妻子、次子,嗓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三度,“没规矩!当着王妃的面,你们丢不丢人?!” 母子俩皆是不服。 周氏尚能强扯出一抹笑容来,甄竹可以说是满脸写着不高兴。 甄竹掐着筷子的右手攥紧,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母亲整日说自己是幼子,更疼爱自己,实际还不是更偏爱长兄? 长兄从小到大,是他们眼里的骄傲,之前去鹿鸣书院的机会也是长兄的,什么做官发财的机会父亲也不会举荐自己。 这一次甄昙莫名其妙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