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的坚硬指骨,隔着层薄薄的脖颈皮肤,深卡进他的咽喉软骨中。
“你要做他的第一个什么?”
在窒息的剧烈痛苦中,明明男人连求饶的气音都没办法再挤出来,萨特却偏还要继续收紧手指,后槽牙磨着响,切齿问他:
“你让他蹲下,要干什么?”
萨特身上是有血的,黑色作战服上也尽是破损。
他魁梧到有些脱离正常人的身形,背对着门外的模糊月光,所以无法看清其脸上的具体表情。
以至于怀姣只能看到他死死掐住男人的那只手,手背清晰凸起的筋络,都在一跳一跳地抽搐着。
像使足了劲。
配上那一头血污半沁的张扬银发,毫不夸张的说,仿佛即将大开杀戒的修罗恶鬼。
“你是真的想死了。”
怀姣从没见过萨特这么阴戾的一面。
“要试试吗,我可以像扭断路易的四肢一样,扭断你的所有关节。”
他垂下眼。
“还有你管不住的ku裆。”
萨特说完这最后一句,瞥了一眼已经吓呆住的怀姣,单手钳着男人的脖子,就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片刻,怀姣就听到了即使捂住嘴,也能从喉腔里渗透出来的凄厉惨叫声。
怀姣瞬间打了冷战,却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他很快回神意识到此时的状况。
他们还处在危机四伏的疗养院里,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引来那些古怪东西。
“萨特……”怀姣都不敢太大声地叫。
但他只细弱唤了一声,那人就像耳尖的听到主人指令的狗一样,眨眼瞬移到他的面前。
怀姣愣了一下。
两人都没有提外面的那个男人,怀姣一点也不关心那个人,只关心一件事:“你看到它们了吗?它们是、是……”
萨特刚才显然气的有些不清醒了。
怀姣过快的话题转换让他不得不跟着冷静下来,快速回道:“嗯,是那些病人。”
“你受伤了吗?”
怀姣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头上的血迹,以及划破的衣袖。垂在身侧的手再次扶住了身后的桌子。
“喂,”萨特不爽地扯了下唇角,怒嗤一声,“我听到你的叫声,枪都丢了,马上飞奔上来找你。”
“我他妈还没问你他摸你哪儿了,你还敢怕我?”
怀姣抿着嘴巴,眼睛上抬,怯怯望着他,也不说话。
楼下那么多的变异种,只要有一点皮肤破损,感染的几率是百分百。他不是不相信萨特,他只是怕……
“你再这么看着我试试?”
萨特恼羞成怒。
“我跟条狗一样被你一声唤上来,你还没个好脸色,特么刚才迟一会儿的话你早就让那牲口……”
“萨特!”
萨特好像还想跟他计较计较,但嘴一张,还没等真的开口,却忽地转过头,倏然噤声。
“嘘。”
萨特在黑暗中做了个口型。
他侧着身体,靠近门口的那只耳朵,细微动了动。
像听见了什么声响。
接着面色骤变。
……
希格维斯疗养院唯一有电的501院长办公室,在今晚迎来第三批客人。
或者应该说是主人。
正对着房间巨大办公桌的天花板顶上,锈迹斑斑、灰尘密布的陈旧通风管道里,怀姣和萨特交叠趴着,透过网状的通风口,屏息看向下面。
起先只进来一个“人”。
庞大而魁梧的人型躯体,在“呼哧、呼哧”的厚重呼吸声中,拖着沉重肉.体,以极其怪异的姿势,从门口,慢步挪到办公桌前。
轰然坐下。
屋子里仍是没有光,所以一切都看不清楚,只能靠模糊的轮廓和动静,去想象、拼凑出一些,恐怖片里才会有的画面。
只这想象没有持续很久。
坐在电脑桌前的那瘫东西,在短暂休息几秒后,很快支起身体。
天花板上通风口的网格很密,屋内光线又暗,怀姣和萨特需要眯着眼睛,才能隐约看清下面那怪物的一举一动。
粗壮的手臂抬起搭在桌子上,肥硕肿胀的手掌,整个拢住了那个与它的体型极其不相匹配的小小鼠标,拖动,敲击两下。
清脆两声后,桌上的显示屏,倏然亮了起来。
幽幽蓝光往前映射,照亮了办公桌前的方寸一块。
更是照亮了屏幕前的那张脸。
扁平的,畸形的。
五官像被砖石凿平,凸起的眼球深陷在凹槽一样的眼眶里,整张脸上没有一丝轮廓起伏,平的像一张纸。
怀姣那一下,差点尖叫出来。
如果不是萨特牢牢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心跳剧烈,几乎控制不住。
下面的那东西像察觉到什么,敏锐异常地抬起脑袋。
头顶上方的通风管道,空荡荡,黑洞洞,似乎什么也没有。
它“呼哧”呼着气,盯了片刻,才缓慢收回视线,继续拖动鼠标,去盯着面前的显示屏。
怀姣从没见过这样……诡异而恐怖的场景,疗养院里的畸形怪物,戴着原属于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