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来得再晚一点,这里就该已经摆上市警们的庆功宴席了。”爱尔兰本来就心情不佳,但又不能对牧出弥洸说什么。谁叫降谷零好巧不巧在这种时候出现,他张嘴就怼了对方一句。
“我是无辜的。”降谷零露出了一副非常完美的茫然表情,甚至抬手做投降状,“要不是司令塔突然一则短讯,我现在本来该待在打工的店里才对。”
爱尔兰闻言,表情微妙地凝滞了一下,“......真是没想到,奉行神秘主义的你,居然也会被司令塔抓住小尾巴。”
显然被降谷零的态度误导,爱尔兰以为他也是因某些软肋被司令塔逮住,这才不得不听从对方的指挥。
“这也没办法嘛。”尽管被爱尔兰误解,降谷零却也未做任何解释,只是垂下眼睑耸了耸肩,“毕竟他是司令塔,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然后他立刻就收到了来自小破孩子的眼刃。
那双翠色的眸子里明晃晃写着:“你拿我做挡箭牌也太顺手了一点。”
其实乍看起来这副眼神还是蛮吓人的,即使是降谷零,在最开始也不由得感到周身有些发寒。他都忍不住想感叹了,这竟是个孩子能露出来的神态。
但稍微多看了一会之后......
虽然是蔑视生命的眼神,但他所蔑视的生命,却总让他感觉好像并非是人。
对了,有点像是菜市场里的卖鱼大叔举着刀看俎上鱼似的眼神。
不行,这不能细想,不然他会一不小心在爱尔兰面前笑出声来。
“通风管道里应该没再遇见死老鼠吧。”于是降谷零强行转移话题,让自己换换脑子。
“我......”爱尔兰的表情看起来不仅想骂人,甚至有点想杀人,“之前那窝死老鼠是你们故意塞的吧?通风条件好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腐败成那样!”
“这可与我们无关。”降谷零立马摊开双手,光速撇清关系,“你自己去看这座仓库外面的那些修缮材料,全部都是近期才装上的。通风装置虽然经过了换新,但也是这两天才投入使用。那窝老鼠在里面长眠时,可是身处在既不见天日又空气不通的环境,会高度腐败才是正常的。”
爱尔兰:......
众所周知,当他人对你说不要想象大象时,你的脑海中出现的东西一定会是大象。
所以当降谷零说完这句话,刚才在通风管道里所见的景象,便又一次栩栩如“生”地重现到了爱尔兰的眼前。
发黑的肌肉像史莱姆一样贴在发白的骸骨之上,边缘还生出半青半黄的霉斑。蠕动的白色活物在薄如蝉翼的皮肤之下毫无规律的四处扭动,刚才早已被他甩到脑后几乎以往的的气味,仿佛又一次撵了上来,从他的鼻腔开始,狂野地蹿遍四肢百骸。
爱尔兰感觉自己的胃有点难受了。
他以前也不是没接触过尸体,别说是死去的动物,就算是死人他也能面不改色。
但面对这种生化武器,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从地下二层通往这里的管道倒是挺干净的。”最后他只能憋着一口气,语调闷闷地吐了这么句话出来。
其实这里的每条通风管道都基本上至少半年没人打扫了,除了装设风扇的地方少部分有近期被人检修过的痕迹,其他位置全部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土灰。甚至还有不少甲壳类小朋友的遗体,如今业已只剩下坚硬的外壳。
是因为刚才受的刺激太大,以至于他对这些小事都变得不痛不痒了吗?第二次爬进管道时他只觉内心如同一潭死水。
......感觉完全算不上好消息,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多亏我发现还可以利用通风管道在建筑内移动。”牧出弥洸双手叉腰,神态像极了一只刚学会打鸣的小鸡仔,“不然福地这次绝对会把你们一窝端的。”
“你还好意思说?”兴许是破罐子破摔了,爱尔兰对牧出弥洸的态度也不似以往那般模样,“如果不是你故意引我入瓮,我会在楼梯间被福地带人堵住吗?”
“真是喜欢推卸责任的大人。”牧出弥洸眉毛拧了起来,“别忘了,最后是你自己把耳机摘了下来。我那个时候根本联系不上你,又怎么能说是我的安排呢。”
爱尔兰一时气结。
的确,司令塔对他的指挥在遇见自称福地的面具人之后就结束了,虽然挂掉通讯的人是对方,但觉得之后的事情不会再有任何悬念,因此收起了耳机的人也是他自己。如果在被打倒之后他能及时得到对方的指示,兴许也就不会在楼梯口被人撞见了。
“以你的能力,肯定完全能预测到这一切才对吧。”虽然被牧出弥洸的歪理邪说稍微绕进去了一点,但爱尔兰也很快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不提醒我却反而乐见其成,还说这不是你的故意为之?”
“好好好,那就是吧。”牧出弥洸极其敷衍地点了点头,“真拿你没办法。”
“你凭什么一副哄小孩的语气。”爱尔兰感觉到了厚重的侮辱。
“行了,出来闹了这么久,我也玩累了。”牧出弥洸背着小手,穿过面前二人的间隙,径直走向了降谷零刚刚才出来的楼梯间,“爱尔兰负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