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脑勺底下扎成了个特别小的马尾。
以前不管是披着校服外套还是穿着货真价实的斗篷,那副造型总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但今天他穿的是特别正经的西装,总是反打让缝线露在外侧的领带,今天也老老实实地翻过了面来。好像把非在空中的小乌鸦硬生生揪到地上,让他扮演一座光鲜亮丽的石质雕像一样。
违和感非常之重,他第一时间差点没敢叫对方的名字。
“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啊。”牧出弥洸嘴角还粘着块草莓奶油,“我还以为你得过好一会才有空跟我说话呢。”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赤司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嗯?就从门口走进来啊。”牧出弥洸又伸手拿了块黑森林蛋糕,先吃掉了顶上的樱桃
,“无聊死了,要不是这里的小蛋糕够好吃,我早就走人了。”
“……既然觉得没意思,那你干嘛要来啊?”赤司有点无语。
“这是什么话。你难道是觉得好玩所以才会来这里的吗?”牧出弥洸把问题抛了回来,“饮料在那边。抓紧时间休息吧,想跟你聊天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门口。”
赤司挪开视线,去不远处拿了杯苏打水。
然而在他还没把手里这杯水喝掉一半的时候,旁边的牧出弥洸就已经吃掉了不同口味的十块小蛋糕了。
虽然平常这个人对甜品就是一副没救的样子……
“你吃得也太急了。”赤司说。
“不抓紧时间,一会就没机会吃了。”牧出弥洸又伸手拿了一块芝士蛋糕,“基德不是又给次郎吉老爷子发预告函了吗。”
这么声势浩大的交流会对铃木次郎吉来说如果真的只是拿来和名流们应酬那才是浪费。应该说今天现场的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拿来给基德做陪衬的存在。
“预告函不是还没被解读出来吗?”赤司挑了一下眉梢,“他这次时间、地点、手段,所有信息都没有明说,市警先生们为此可焦头烂额好几天了。”
“时间是今晚日落时分,他会从那个放置珠宝的底座下面突然现身。”牧出弥洸抬手用沾满奶油的蛋糕叉指了指那边摆放着珠宝的展示台,“珠宝鉴定家里面有他的同伙,刚刚在走上前去鉴宝的时候,他趁机偷偷在里面装了机关。到时候现场会先被烟雾笼罩,然后同时在原地出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底座来迷惑守在那里的市警吧。”
“说得这么轻松,岂不让和基德战斗了这么久的市警很没面子。”赤司说。
“一次又一次让同一个犯人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脱,他们难道不是早就颜面扫地了吗?”牧出弥洸边吃边说话,吐字居然还特别清晰,“如果我是他们的领导,肯定会怀疑这些市警是和基德串通好了,在全国人民面前演戏呢。”
赤司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仰头喝掉了手里剩下的半杯苏打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说。
牧出弥洸这次没有边吃边和他说话了。他很认真地咀嚼着口中食物,直到咽下才转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赤司。
“之前发生在帝光的炸弹恐怖袭击事件,你应该还记得吧。”他说,“犯人虽然被当场抓获,但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幕后主使,连他制造炸弹的材料,都无从追溯其来源。”
“市警对外公布的动机,是犯人对学校的某个老师有私人恩怨。”赤司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没忘,“事实上肯定不是这样吧?毕竟不管什么类型的私人恩怨,采用这种手段报复都实在非常奇怪。”
“因为他只是被人指使,是把负责打出子弹的枪。”牧出弥洸捏着小叉子晃了晃手,“你有想过吗?为什么一共只有两枚炸弹,主要的那一颗,却被安置在方位偏僻的体育场。”
……赤司忽然感觉指尖有些发冷。
是这杯苏打水有些凉吗?但他现在已经喝完了,空空的玻璃杯不应该带来这么厚重的凉感才对。
“虽然并不是没有预想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目标,果然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