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自杨广登基后,下旨修筑他曾任总管的扬州城,改官名为江都。不但扩城廓,广兴宫殿,修植园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
不过最宏伟的行宫,则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临江宫,只要杨广心血来潮,不管早晚,都会到那里观赏长江的美景。而拱卫皇帝的禁军,也大多是在临江宫附近驻扎。
这日徐信等人再度来到临江宫,先在广场下了马车,独孤盛率领一群近卫,领他们穿廊过道。
临江宫内,雕梁画栋、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各处戒备森严,守卫处处,哨楼均有人站岗。
徐信和寇仲在独孤盛的带领下,步进杨广寝宫的大堂。
金碧辉煌的厅堂,地上铺了厚软的地毡,讲究不在话下,墙上挂的画和装饰摆设,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品,看得人眼花撩乱。
独孤盛率领的近卫把守看各处出入口,一切停当后,他才轻声说道:“萧夫人肯定有点问题,刚才还缠着圣上要到临江宫去看日落。”
鼓乐声远远传来,在宫监开路下,杨广偕同过百妃嫔,姗姗而至,他和萧妃、朱妃都坐上软轿,由力士扛着,连脚力都省了。
徐信等人再一次看到了杨广,依旧是个活尸一般的模样,醉生梦死,时日无多。
真正的杨广,曾经那个雄心壮志的晋王,早就死了,死在三征高丽,被围雁门之后,现在活着的就是一具躯壳,混吃等死的躯壳而已,早就没了心气。
徐信等人过去的时候,杨广正在和宠臣裴蕴和虞世基感慨,叹着道:
杨广侧身半躺卧椅时,众妃嫔亦团团围着他坐好,困倦难当,只不过依旧是抬头看了眼独孤盛,“独孤将军这么着急,到底有何要事!”
“圣上!有人密谋造反!”
独孤盛得了徐信的指点,上前两步奏报,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细节禀告给杨广。
“造反?谁敢造反,想朕南征北讨,平定天下,三征高丽,军功盖世,将士敬服……”
杨广一开始的反应很激烈,片刻后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什么不好?南临大江,岗峦起伏,风光怡人。偏是军士逃者日众,现在又有人造反。”
“唉!朕知外面有很多人想争夺朕的皇位,大不了就像陈后主,破了国仍可做长乐公,继续饮酒作乐。”
众人无不愕然,为何他竟作此不祥说话。
杨广右边的萧妃娇笑道:“圣上真爱说笑,有些人总爱把那些乌合之众夸大,圣上勿要相信。”
“陈后主?杨广你想的未免太好了,造反的人都骑到你脑袋上去了,他们要是成功,怎么可能留你性命。”
大殿之中忽然响起徐信洪亮的声音,独孤盛、裴蕴、虞世基等人皆是大骇,没想到徐信会这般直接冲撞杨广,可还不等他们说话,徐信一掌就轰向宫殿横梁的位置。
“轰!”
几乎是在徐信动手的同一时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带着寒气的手掌狠厉的拍向底下惊慌失措的杨广。
“你敢!”
独孤盛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双手齐出荡开掌影重重,毫无花假的和这個偷袭的身影对了一掌。
独孤盛整个人被这一掌轰的砸到杨广的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朝后撞去,如果不是二人身后还有嫔妃宫娥作为缓冲,只怕已经丧命当场。
“噗!”
独孤盛口中喷出一蓬血雨,勉强靠撑着龙座边沿才能站立,他连忙向着杨广喊道:“陛下,是宇文伤,宇文阀和司马德戡密谋造反。”
“护驾!护驾!”
独孤盛的身后,杨广惊慌无比,就连尖叫的嫔妃也顾不得了。
这一道偷袭刺杀杨广的身影,赫然是宇文阀之主宇文伤,一个枯瘦的老者,和宇文成都有几分相似,他脸色阴沉的盯着徐信,沙哑的声音传出,“小子,就是你害了我儿成都和无敌。”
徐信冷笑道:“是我又怎么样。我不仅宰了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待会更会宰了你。”
“杀了他。”
独孤盛一声令下,大量近卫冲向宇文伤,同时由他们掌控的人立刻动手,绞杀宫内宇文阀一党的势力。
临江宫内,烽火阵阵,惨叫不断,杀声连天。
……
江都乱了,天下也要乱了。
因为徐信的推动,独孤阀先宇文阀早做准备,宇文伤等留守临江宫监视的宇文阀高手被迫提前动手,结果是独孤盛率领一群忠于杨广的近卫带着杨广、嫔妃、百官撤回江都。
宇文阀这边虽然没能宰了杨广和独孤盛等人,但也是拉起一批人,带着想要回返关中的禁军精锐,包围了扬州。
杨广还吊着一口气,将兵符交予独孤盛,独孤盛立刻调动官军封闭四门,现在两方交战不断。
扬州城西门,徐信、寇仲并肩卓立墙头,身边是竹花帮换上甲胄的竹花帮精锐以及扬州守军,有着独孤盛的族亲独孤雄、独孤杰为臂助,西门现在是他们的地盘了。
扬州城此时被关中精锐围困,城外是军容鼎盛,旌旗似海,至少是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