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斤?你开什么玩笑,县里不是说要交九成吗?
我们一亩地一季下来也就二百来斤的收成,交完税就剩个二十几斤了,哪里够吃啊!”
老大爷说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这一年到头就剩那么点,这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了啊!”
青年的脸色一沉,但又迅速恢复正常问道:“既然种地的收入那么低,你们为何不去城里做工,不种地了不成吗?
做工赚的钱应当能买不少粮食吧?”
大老爷等一众村民闻言却是苦笑道:“做工是赚的多,但是更难!”
“更难?”
青年不解。
老大爷点点头解释道:“如今我们种地,每年的收成交税里面不仅包含了田税、人丁税、边军税、种地税、用水税等等。
如果我们种地,不管是自己种还是给别人当佃农,这些税都会包含在每年交的那九成税里。
我们还能剩下个二十多斤粮食。
但若是我们不种地,去做工的话纵使我们不种地了,可是这些税却依然一個都不能少,还得交,而且因为不种地我们还要交的更多。
极有可能一年到头钱全都得交税,一点儿都剩不下来。
更有甚者,可能还不够,还得倒欠衙门的。”
青年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忙道:
“你们都已经不种地了,为什么还要交那么多的税?还有边军税是什么?
还有什么种地税,用水税,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朝廷有这些税吗?”
老大爷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道:
“人衙门的官差说了,朝廷在北边布了重兵,如此这才把匈奴挡在了外面,可是重兵那每日人吃马嚼的要很多银子,所以朝廷就增收边军税。
我们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边军是在边境跟那些匈奴在拼命,怎么我们也不能饿到他们。
交也就交了。
至于种地税和用水税,官差们说这些都是朝廷的财产,我们要用就必须浇水,不然都不许用,无奈只能交了。
至于不种地为什么还要交税,按照官差的说法是,我们不种地总要有别人种,既然我们不种那就要把税都给交了,这是别人帮我们种地的报酬,不然就要自己种。
而且去做工能赚更多的银子交的税自然也要更多些。”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过去,就看到青年已经一把捏碎了自己手中的陶碗。
站在老大爷身后的三娃子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青年却猛然间起身,怒喝道:
“贪官污吏,欺人太甚!
假传朝廷税策,私设税种,逼死百姓!
该死!”
这一刻青年再不复刚才那副虚弱的模样,就仿佛是一只正在发怒的狮子一样,气势骇人!
正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捏碎自己碗的三娃子见状下意识闭上了嘴,咽了咽口水,老实的躲回了老大爷的身后。
老大爷看着这副模样的青年愣了愣紧接着脸上缓缓浮现出了戒备之色,这一刻他意识到,他怕是看走眼了,能有这种气势这种精神头的,怎么可能会是流民?
那他们是来干嘛的?
为什么要装流民?
又有什么目的?
对于这一切老大爷很好奇,但他却是闭嘴不问,能活到这把年纪他深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奇心有时候是真的能害死人的!
不多管闲事,就能活的更久!
青年发完怒见着大爷脸色已经不复刚才的和蔼,反而带上了一抹警惕,当即便知道他们的伪装怕是已经被这精明的老人看出来了。
左右看了看,干脆也不再掩饰了当即便道:“老丈,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并不是流落至此的流民,我们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老大爷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
“停!这位小哥儿,老头子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小哥你们只是到我们村的时候口渴了,老头子给你们喝了两口水而已,现在老头子和大家要去下田了,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就自便。
我们庄户人家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掺和!”
说完,老大爷当即转头就想走,其他村民也发现了不对劲,纷纷转头要走。
这下青年麻爪了。
“不是!大爷!您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小老儿有耳背什么都听不到!”
老大爷扛着锄头直接开始小跑,其他村民也赶忙跟上。
青年越喊,老大爷跑的越快,一点儿都不像一个看起来五六十的老头。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赶忙招呼了自己手下的一帮人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青年一直跟着村民来到了黄山村百姓们的田里,眼瞧着青年一众跟来,老大爷顿时满脸无奈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青年道:“小哥,算小老儿求你了,别跟着我们了行不?
莪们不好奇你们要干什么,你呢也别告诉小老儿你们要干啥,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们也当没见过你们我们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