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种感觉,她闭上眼,不说话,只听着耳边传来的陈流火隐约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陈流火终于开口。
“不早了,我去睡了。”
“……”
张安竹:“喂,今天是除夕呀,你不守夜的吗?还这么早睡?”
“不守。”陈流火说,“莪这种九零后中老年,不能随便熬夜,否则容易秃头加猝死。”
张安竹叹气:“真服了你了。”
“你也早点睡吧,熬夜容易不漂亮。”顿了顿,陈流火又说了一遍,“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
除夕过后就是大年初一,然后初二、初三……
前几天原本艳阳高照,大年初四那天忽然急遽降温,晚上干脆飘起了雪花。
两三天的时间,雪花就积满了整个江城。
天气像是又回到了深冬。
初六那天晚上,雪总算停了,但气温还一直在零下徘徊。
与此同时,陈流火接到了张安竹的消息。
“明天上午回江城,你来接我吗?”
……
……
张安竹坐的那辆车到站时间是上午十点三十五。
十点整,陈流火来到了高铁站。
他昨晚没怎么睡好,但精神依旧高昂得很。
车站里人来人往,陈流火找到出站口,在附近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点二十八分,他收到了张安竹发来的即将到站消息。
于是,陈流火往出口处张望着。
里面不断地有人群走出来。
高的、矮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突然,人群中,拉着一个粉色行李箱缓步而行的张安竹跳入了他的眼里。
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一瞬间,甚至连车站里的温度都似乎暖了几分。
陈流火强行压住想要弯起来的唇角,迈步走过去。
“还挺准时的啊。”淡淡地说完这句,他便从她的手里接过了行李箱,又问:“包沉吗,沉的话给我。”
张安竹将背后的旅行包卸下,交给陈流火,笑着问:“翘首以待了很久吧?”
“怎么可能,我刚到。”陈流火接过包,感觉还有点分量,“这里面装了啥啊?”
“我爸亲手做的卤牛肉、酱猪肘子,好多斤呢。”张安竹叹了口气,“我说了不用,还非让我这么千里迢迢地带过来,说是给阿姨和你的回礼。”
让她这么个大美女,背着一大包卤牛肉、酱猪肘子,一路从襄城来到江城,像话嘛。
陈流火笑了,“哎哟,那我妈可得乐坏了,她现在吃油炸的少了,就爱吃肉。”
“阿姨喜欢啊,那就不枉费我这么老远的背过来了。”张安竹说。
两人坐着出租车,很快来到了云锦天居的大门外。
“我们先回去把东西放了,你歇一会儿,”陈流火边走边说,“然后一起去我妈那边吃午饭,这个安排怎么样?”
“好啊,正好把牛肉那些带过去。”张安竹边走边看着四周的积雪,“今年江城居然下了两次这么大的雪,真难得。”
这时,身边的一棵树上忽然落下团雪,她下意识地往旁躲开,结果没注意,脚下踩到一片冰,很滑。
“啊!”
她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发出一声惊呼。
陈流火两只手都拎着东西,没来得及拉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后跌倒。
张安竹反应过来的瞬间抬手,支撑地面缓冲,就这样还是摔在了地上。
似乎这一跤摔得不算轻,因为她马上发出一声闷哼。
“你没事吧!”陈流火的紧张油然而生,立马将东西往地上一搁,空出手去扶她。
张安竹握住陈流火的手,想借力站起来,结果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又一屁股跌坐回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连声音都断断续续了
“我的……脚……好痛。”
“难道是脚扭了?”陈流火看着她发白的脸,背后冷汗都冒了出来,左右看了眼,“你等我一分钟,我马上回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把东西拿到旁边的保安室,再跑回来,在张安竹的前面蹲下,这时他也不矫情了,直接说,“上来,我背你去前面的医院看看。”
“好。”张安竹抿了抿唇,身子前倾,慢慢靠在陈流火的背上,抬手环住他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