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炒花甲、青椒肉丝、土豆丝和青菜豆腐汤。
看到那盘炒花甲,陈流火才想起来自己刷了一半就丢下不管跑去码字,剩下的活儿估计都是张安竹做的,顿时有点讪讪,夹了一个花甲后,没话找话地说:“哎,你这花甲炒得不错,有点水平。”
“那你多吃点。”张安竹轻轻一笑,“放过夜就不好吃了。”
吃过饭,陈流火把碗洗了,又将客厅里和厨房的垃圾都拿到楼下去扔了。
回来用消毒啫喱擦了几下手,他又去了阳台。
天气冷,前天洗的衣服到今晚才算干透了。
陈流火动手收他自己的衣服,转头瞅见张安竹正在收拾地毯上的拼图,随口提醒了句,“衣服已经干了,你记得收。”
“没看我在忙呀。”她头也不抬地回,“你顺手帮我收了吧,谢谢啊。”
“……”
轮到小文胸和小内裤时,陈流火犹豫少顷,还是一起取下。
别的都收了,唯独将这两件孤零零地留在晾衣杆上,显得太刻意。
他把收好的衣服抱进客厅,问张安竹,“你的衣服放在哪?”
“先搁沙发上吧,”她边将分类好的拼图分别装进不同的袋子,边说,“我等会儿空下来再收拾。”
陈流火却皱了下眉:“沙发是用屁股坐的地方,你刚洗干净的衣服直接放在上面,不就又被弄脏了吗?”
“……”张安竹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一脸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叹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帮我放到床上去吧。”
陈流火走进她的房间,将衣服放在床上。
出来后,张安竹看着他笑了笑:“对了,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陈流火回,“如果不知道一個问题该不该问,那答案往往就是不要问。”
张安竹低下头,轻描淡写地说,“好吧,我不问了。”
陈流火愕然,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放弃,还准备让她不甘心地追问几次,才勉为其难地丢出一句“算了,你要问什么。”
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张安竹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拼图,过了会儿,她再次抬头看向站在旁边没走的陈流火,有些困惑地歪着脑袋,“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你自己的衣服不用放啦?”
陈流火,“……”
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衣服,才想起来什么般地迈开大步,去了主卧。
卧室内,陈流火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在那里纠结。
这女人刚才想问什么?
他一说不要问,她就真的不问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听话了?
这种弄到一半又戛然而止,让人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是……
啊,好烦!
她到底要问他什么?!
陈流火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衣柜,又大步走出了卧室。
张安竹已经整理完了拼图,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前方已经降下了投影幕,她低着头,指尖在手机上滑来滑去。
陈流火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往沙发背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准备看电影呢?”
“嗯,我在找铁血战士大战异形,”她说,“还没看过这个,有点想看。”
“哦……”
过了片刻,陈流火方才用一种淡漠到仿若随口提一句般的语气,轻飘飘地开口,“对了,你之前想问什么问题?”
张安竹头也没抬,“没什么啊,也不是很重要。”
“……”陈流火说,“你不想问了?”
她停下手,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困惑,“你不是不让问吗?”
我说不让问,你就真不问了啊?
陈流火咳了一声:“如果你非常想问,我也不妨听听看再做决定。”
“哦,倒也不是非问不可……”她继续将视线转回手机上,淡淡地道,“无所谓啦。”
“……”陈流火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似乎没有再次开口的迹象,吸了口气,“不问是吧,那我走了。”
不问就不问,谁稀罕知道呢。
他忿忿地站起身来。
这时,张安竹放下了手机,抬头看他,唇角弯出一个浅弧:“你特意过来一趟,不会就是为了知道我刚才要问的问题是什么吧?”
“切,你觉得我会对这种事情有兴趣吗?”陈流火停下要离开的脚步,神情不屑一顾。
“真的不是?”张安竹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当然。”
“一点都不好奇?”她眼波流转,“撒谎的是小狗哦。”
陈流火噎了两秒,而后才说,“好吧,稍微有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啊?”她貌做好奇地问。
“……”陈流火板着脸,举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狠狠地捏了捏,“一点点就是比百分之一,不,比万分之一、亿分之一还要少,比太平洋里的一滴水还要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那么一点点!”
张安竹啧了一声,“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陈流火也啧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能有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