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完了,药也换好了。”张安竹喃喃自语。
听到她这么说,陈流火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唔,接下来呢?她是不是要回去了?
如果是,他应该主动开口,挽留她再待一会吗?
说起来也奇怪,他既不习惯身边多了个人叽叽喳喳,心里却似乎又隐隐不希望她那么快离开,这种感觉相当矛盾。
当然,他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因为在无事可做的情况下,一个人确实有点过于无聊了。
实话实说,他对这個女人也并不反感,双方作为合(彼)作(此)伙(利)伴(用)的关系,算是勉强知根知底,相处起来不用端,也不用演,还挺轻松。
陈流火想,如果她现在极力邀请他出去散散步,或者坚持要留下来聊会儿天什么的,反正他也没事可干,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可惜,张安竹既没有极力邀请他出去散散步,也没有坚持要留下来和他聊天,只是笑了一笑:“嗯……好像没什么事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哦。”
真这么快就走?
陈流火看着她说走就走,已经朝着门口而去的背影,无意识地抿起了唇,眼底浮出一层极淡的犹豫跟踌躇。
要不,再坐一会儿……
这几个字浮现在了喉咙口,但到了牙齿边就又沉了回去。
在人际社交这技能上,陈流火点的全是类似于“佛系交友、合则来不合则散、有事请找我没事别烦我”这类天赋,正因此,对他来说,主动出口挽留某个人什么的,委实是颇为陌生的体验……
刚走到玄关时,张安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她伸手摸了摸羽绒服的口袋,接着仿若想起了什么一般,语调轻快地“呀”了一声,“我差点忘了,先不走,还有一件事没做呢。”
陈流火愣了愣,表情十分淡漠随意地问:“什么事?”
她转过身,看着陈流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袋葵瓜子:“这个。”
陈流火立刻一皱眉,“我先申明,你要留下来可以,不许在我这嗑瓜子。”
这玩意儿磕起来一不小心就壳乱飞,角角落落里都可能会有,难扫得要命。
“放心,我是特意拿来喂仓鼠的。”她一脸兴致勃勃地说,“你去把芝麻拿过来,我要用瓜子和它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
陈流火把仓鼠笼子拎到客厅,打开笼门,再将芝麻抓在手心中。
“我拿着它,你来喂。”
两人坐在沙发上,陈流火的手中托着仓鼠,张安竹把瓜子一粒粒递到仓鼠的嘴边。
等它吃得不亦乐乎时,她的指尖才轻轻落在仓鼠柔软温暖的小身体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好可爱哦。”
等喂了十几粒之后,她自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便提出个建议。
“让我自己拿着它,行不行?”
陈流火考虑了会儿,“你小心一点,别让它跑了,不好找。”
张安竹点点头,陈流火便把仓鼠放在了她的手里。
没想到刚放上去连一秒的时间都没到,芝麻就不安地竖起了耳朵,想要从她的手心里往外跑。
张安竹赶紧收拢五根手指,让它无法跑走。
结果下一秒,她抽了口冷气:“哎呀!”
原来是芝麻突然咬了她一口。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紧接着,芝麻撒开四条短腿,蹿出手心,跟着便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糟了,它跑了!”
张安竹脸色微变,低呼一声,接着,不知所措地看着陈流火,“怎么办?”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先找找吧。”陈流火说,“应该就在沙发附近。”
两人围着沙发找了起来。
先把沙发表面看了个遍,没有发现芝麻的踪迹。
张安竹想到个可能。
“它会不会钻到沙发底下去了?”
“……不是没有可能。”
陈流火蹲了下来,左手撑住地面,同时放低视线,努力朝沙发的底部望去。
里面黑乎乎的,再加上芝麻的毛色也是灰黑色,即便它真在躲在里面,在没有光的情况下,人也没法看清。
于是,陈流火又站起来,去拿了手机。
打开电筒后,他再次蹲下,用电筒的光柱朝沙发的底部扫去,张安竹则是站在旁边,一脸紧张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陈流火扫得很慢,看得很仔细,好几分钟后,他才终于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在里面。”
他说着,站起了身。
许是蹲得时间有点久,血液循环不畅,站起来的时候陈流火突然一条腿发麻,他下意识的往沙发的方向倒了一下。
于是,站在他旁边的张安竹,猝不及防的,被他也直接带进了沙发里。
陈流火差点直接压在她的身上,幸好他反应很快,两只手及时地撑在了她的身体两边,尽管如此,他高大的身躯也几乎把她整个笼罩住了,两人的脸,更是近在了咫尺,甚至她那带着种甜香的、温热的呼吸都隐隐吹到了陈流火的脸上。
“你干什么?”张安竹蹙起了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