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左手切骨刀,右手剁骨刀。
两把刀都寒光闪闪,在午后的阳光下,发出一阵阵夺人心魄的光芒。
知道他的人吧,还知道他是个炒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胡屠夫。
“胡勇胡大厨,你这是准备要闹哪样?老婆跑了?你没结婚。女朋友被撬了?好像你也没有。
可你摆出这么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样子,这是要闹哪样?”叶小川开口道。
“要想显摆你的磨刀技术,建议你赶紧去后厨。站在这里,看着怪瘆人的...”
胡勇冷哼,“瘆人?老子今天还想剁人呢!龟儿子的,老子今天就要揭露那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浑身上下全都坏透了的野心狼!
格老子的...竟敢骗老子?!”
“骗你?哪個?”
叶小川左看看、右瞅瞅。
满脸不解的问,“哪个花苞谷的敢骗你?说出来,老子替你好好谴责一哈他!必须得强烈谴责!”
胡勇口中的‘花苞谷’...
表面上。
是指的那种:同一根玉米棒子上面,既有黄的、也有白的,还有紫色的,还有红色玉米粒那种玉米棒子。
花花绿绿的。
但其实在四川话的语境里面,这就是一种骂人的话了:隐喻串种了呗!
意思就是杂交品种。
——好吧,说简单点,说人话:其实就是骂对方是杂种!
要不然,同一根玉米棒子上也不至于五颜六色的不是?
叶小川在后世走的地方多,所以他会的语言比较杂,当然听得懂胡勇说的那些方言。
此时已经是午后,太阳晒的人暖暖的。
饭店里有很多服务员,以及一些住在旅馆里的顾客,也都跑出来看热闹来了。
叶小川站在原地瞅了一圈,并没人站出来,勇于承认自己骗了胡勇。
见此情形,叶小川只能双手一摊,“胡勇同志,你看嘛,没的人豁你,所以你还是把刀放回去吧,该干啥干啥去...”
“呛啷——”一声!
胡勇将手中的两把刀猛然一碰,发出一阵瘆人的颤音,“装,格老子的,你继续格老子装疯日窍噻!”
叶小川皱眉,“胡勇同志,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有事说事,无事退火...你就直说吧,谁骗你了?”
胡勇冷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噻,还能有哪个?你个花苞谷,简直比周扒皮还黑,比南霸天还狠!
叶小川!你一直都在骗老子,骗的老子好苦嘛!”
“我骗你啥了?”
“你骗老子的钱,骗老子的感情,还骗老子的身体!”
听胡勇这么一说。
叶小川忍不住笑了,“打住打住!胡大厨,你到三十里铺去打听打听,你看你说的话谁信?
我是那种人吗?我是个缺钱的?而且,我连觉都没和你睡过,我不知道你水深水浅,你也不知道我的长长短短,说说,我咋就骗你身子了呢?”
“噗嗤——”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服务员,终于忍不住笑了!
只不过,立场不同。
作为胡勇的角度,他觉得自己在三十里饭店里免费打工,工资见不着一分不说。
而且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
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那不就是相当于被骗身子了?
所以,胡勇...冒火了噻!
“笑个锤子,你们一个个的,笑个铲铲啊!都给我夹紧,听老子说哈!”
胡勇脸上的神色很严肃,说的很认真,“叶小川,老子今天就想问哈你这个龟儿子的!
你说,上次我请那些蒙古朋友喝酒,最后喝下来,我到底欠不欠饭店的钱?”
三十里铺饭店的大厨胡勇,以前嗜酒如命。
后来。
他有一次奉命去请那些蒙古朋友喝酒,好搞定牛羊肉的供应来源问题。
但是喝着喝着,胡勇喝飘了。
他是真没料到,人家那些蒙古兄弟们的酒量,实在是大的吓人!
以至于喝了几天酒下来,搞得胡勇欠着三十里铺饭店一大屁股债。
这才逼得他不得不重操旧业,给饭店当起了厨子,以工抵债。
这件事情,三十里铺饭店的人都知道。
如今听见他这么一问,大家伙不禁把疑惑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叶小川...叶知青啊,看胡勇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那你跟我们解释一下呗,反正你说啥咱就信...
要想打他的话,你只管吭声,咱们二话不说,肯定涌上去弄死他!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叶小川并没生气,反而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啥时候,说过你欠饭店的钱了?”只听叶小川问他。
“啷个没说?”
胡勇比划一下手中的剔骨刀,“记不记得清楚?那次,我到办公室问你,我到底那几天,吃了好多钱?
你不是说,我总共吃了300多,除掉的你给的那200块钱,还多出来100多吗?”
“是啊,你这复原的,一个字都没漏。”
叶小川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