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余笑道:“微之这样的人我看得很清楚,这样的人才奇货可居,无论我下多重的注,他总能够回馈更多的东西给我的。”
方士睿挠了挠头道:“师兄,我知道你的眼光好,但微之他就考了个状元,武道还算是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了。
京师的才俊如同过江之鲫,有很多才俊在这个年纪早就干出许多惊人的成绩来,微之……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吧?”
张公余却是信心满满,道:“当年与我爹齐名的京城四少,你都知道是谁么?”
方士睿赶紧道:“这个我知道,除了师伯外,另外三个是神机妙算公羊傅、绝世伯乐范二少、崂山奇秀王纯甫嘛。”
张公余笑道:“你道辛稹的岳父范祭酒是谁?”
方士睿眼睛一亮:“就是伯乐范二少?”
张公余点头道:“便是他了,他都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你说,我下重注有没有问题?”
方士睿道:“若是范伯乐就只是看重微之在科举的本事呢?”
张公余冷笑道:“方士睿,你当状元郎是那么好当的是不是?”
方士睿嘿嘿一笑:“我觉得也没有那么了不起,不就是什么四书五经么,天天之乎者也,也不见得能够读出长生,更不能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那一整个贡院的书生,我引一记天雷,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张公余呵呵一笑道:“你这么牛逼,怎么见那些文官的时候要战战兢兢,气不敢出呢,你应该一记天雷把他们给轰了呀。”
方士睿嘿嘿一笑道:“那可不敢,杀官等同造反,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张公余哼了一声道:“德行!文人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们的头脑,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却可构建道德、法律,倚之节制天下之人,就算是修士,也难免要遵从其中之规则,在你眼里却成了没有什么了不起。
那些瞧不起文人的修士,大约也是没有什么脑子的人,能活许久只是幸运而已,总有一天难免要遭遇灾厄,别学他们。”
方士睿点点头,只是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张公余知道当世许多人是有偏见的,又是鄙夷武夫,又是瞧不读书人,只以为修道才是唯一的大道,却忘记了世间并非只有一条大道的道理。
他自然也不想去纠正这些,但他怕方士睿得罪辛稹,便要方士睿跟他一起演一场戏,让方士睿结好辛稹,免得到时候自己内部先出了问题。
至于那部飞剑诀张公余也没有什么可惜的,那剑诀虽然很是珍贵难得,但书籍的好处是记载知识,而知识的好处是给出去了,但自己依然还有知识,那飞剑诀自己早就抄录了备份,以后若有需要招揽的人,这剑诀还可以继续往外送,惠而不贵,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张公余与方士睿的做法,辛稹这个千年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种伎俩对他来说也只是寻常而已。
不过他并没有反感,张公余并没有行哄骗的行为,他算是比较坦诚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明面:我想招揽你;我想让你跟我原本的心腹好好相处;以后你也是我的左臂右膀;与方士睿亦是不分下;我还要让方士睿来结交你;我给你好处……
辛稹对这种行为是不反感的,张公余当然是要利用自己,但放在明处,还点明龙虎山水深,以后也不会简单,若是自己不愿意,可以不接下剑谱。
可以接受。
辛稹原本想赶紧回家,但现在得了剑谱,却是不着急了,而是回到了公廨里,打算将剑谱研究一番再回家。
辛稹是用剑的名家,在金庸世界里,他早就成了用剑的第一人,来到了聊斋世界,他发现聊斋武夫的剑法实在是粗糙,因此对这剑谱的期待并没有很高,但这毕竟是飞剑,可能会有一些启发才是。
册子并不厚,辛稹翻阅了一遍,然后有些哑然失笑。
这剑谱……怎么说呢。
对辛稹的价值很大。
因为这剑谱里面的养剑丸、御剑都是辛稹极为需要的东西,但这飞剑的招式么……嘿,还是粗糙啊!
在许多人看来,飞剑与武夫的剑其实不算是一类东西,但在辛稹看来,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虽然说飞剑纵横百里千里,也并不是剑的形状,根据这名为归一的剑谱所描述,飞剑没有发动之时,乃是类似一个金属小圆球的形状,发动之时,会变成水滴状,并不存在剑柄剑刃,与传统的剑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而辛稹觉得其粗糙,是这所谓飞剑以速度、力道、锋锐取胜,虽然可以回转如意,从各个角度进行攻击,看似细腻,但对于如何阅读防守、找出破绽、予以破防这些东西却是只字不提。
当然这与修道人作战方式有关系,但在辛稹这个剑术大家看来,其实本质还是相通的。
修道人的作战方式更加丰富,作战方位更加广阔,但其实与武夫作战并无本质的不同,一样需要格挡、需要防守。
大约可以看做是不需要用手持兵器,可以用意念操控兵器作战,速度会快十倍百倍,攻击范围会大十倍百倍,力度亦是远远不能相比。
但是,其中原理亦是相通的。
归一剑谱的确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