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自己的画作能够在苏老夫人的面前过得去,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才艺展示开始,林晴在众人的推崇下,来到了桌案前。拿起面前的笔墨,就在金丝宣纸上描摹了起来,姿态轻柔,气韵温婉,光是看她作画,也就看得令人赏心悦目。
展示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女眷们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作画好。
很快,宴会中的女子将手中的笔墨放下,林晴得意地笑着,对于自己所作的牡丹图很是满意。
不得不说,赵姨娘给林晴请了上好的女师父的确是没有白教,她所画的牡丹图在宫人们拿起的一瞬间,激起了一阵掀然大波,各个都赞叹不已。
“不愧是京城中第一才女,你看那牡丹惟妙惟俏,若非是说画的,我还真不相信。”王怡在后面一个劲地赞扬着,就差要把林晴给夸上天了。
赵言也欢喜地笑着:“丞相府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她所画的牡丹只怕是无人能敌了。”
淑妃赏心悦目的笑着:“的确是好,栩栩如生。”
就在众人一片称妙,林晴也昂然得意的时候,沉默多时的苏老夫人忽然开口,冷冷地说道:“牡丹图好是好,只是这色用得不匀称精准,反而失了光泽,让牡丹本该有的大气磅礴的神韵减了许多。”
苏老夫人这一阵苛刻无情的批评,将被人捧上云间的林晴,被人在瞬间推入深渊之中。
她不服,哪有人的牡丹图会画的比自己都好,这苏老夫人摆明着就是针对自己。
林静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全无,眼底充满了愤怒。
突然,李清欢站起来说道:“要说这作画,丞相府的二小姐相比嫡小姐,的确要略色许多。”
一听李清欢所言,林晴闪过一丝机灵,连忙将话给接了过来:“可不是,苏夫人有所不知,姐姐的画那可要比我好上太多了。苏老夫人,就让我姐姐画给您看看。”
说她画的不好,等会让林静怡上来,看她所做之画,让这位苏老夫人好好见识,到时候再比较下自己的画技如何!
王怡忙着附和,语气嘲讽地笑着:“早就听闻了丞相府大小姐的话非一般人能及,今日也想见识下。”
这你一眼我一句的,各个心里都清楚林静怡根本就不会作画,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恐怕连个圆都画不好。这么上去,只会丢人现眼。
其他人都冷眼旁观地看向林静怡,而林静怡沉默不言,没有任何表态。周雪梨忽然道:“你要是不愿意,直接拒绝就是了。”她看得出来众人是在为难林静怡,语气中多少有些担忧。
然而,林静怡非但没有像之前表现出懦弱,反而淡笑着,宛若琉璃般澄透的目光,“我没事。”
她淡然从容地从席位上站起身来,不温不热地笑着:“既然大家皆如此说,那么民女也只好恭敬不如从。”
今日的林静怡就像是换了个人,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意外。本以为林静怡恐怕是没有作画,自己早已经吓得磕磕巴巴,在人前说错了话,闹得贻笑大方。
而如今她居然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一步一移,风华绝代。
若说林晴作画时,让人赏心悦目。那么林静怡作画时那种平静温婉,一袭青色长裙衬得她宛若兰花,让人移不开目光。
欧阳少恭饶有兴趣,手中把玩着杯盏,他倒是想看看,传言中的无才女到底能够作出怎样的画作。
同样是一炷香的时间,林静怡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而宫人们很快走上前来,将她的画作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在场所有人都无不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平滑的画纸上,只用了黑墨一种颜色,可那绽放开来的白菊,大气磅礴,哪里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光是从花型的张力和布局,还有下笔时那流畅的线条,无不令人赞叹,此乃必是名家手笔、绝世佳作。
而白菊在白纸上绽开,抛开那股磅礴之气,居然透露着一种淡雅的君子之风,可还隐约藏着别样的忧伤,说不清道不明。
宴会陷入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朵白菊吸引了过去。包括林晴也是,自己的牡丹同这白菊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反而显得牡丹华贵地过于粗俗。
一阵清脆的掌声,将所有人的神续都从画中拉了过来,只听闻苏老夫人大笑着,满意地夸赞道:“好一朵白菊,单用黑墨所画,居然不显简陋,也不让人过于朴素,反而将白菊淡雅的美态展露无一。”
苏老夫人的夸赞使得底下一阵哗然,众人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苏老夫人第一次对人有如此之高的赞叹。
赵老先生捏着自己的胡须,也是赞叹不已:“作画如见人,此画清新淡雅,却也不是气壮山河的魄力。丞相府的大小姐能够做出如此高超的画作,可见其人不光胸襟宽阔,同样也有女子的淡雅高贵。年纪轻轻既有如此造诣,实在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赵老先生和苏老夫人二人的共同赞叹的,谁还敢对林静怡的画作有所质疑,跟着后面赞扬起来。
而对于那些虚名,林静怡淡然一笑:“小女作此话并未他意,只是想趁着今日大朝会,以此话祭奠为国战死的将士们。没有他们保家卫国,又何来我们能够在此安享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