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昇坐在墓前,看向天边,“今年也来陪您看日出,您得记得告诉我,今年的日出有没有比去年的好看一些。”
第一缕阳光从天边钻出来,傅昇勾起一抹笑,偏头,仿佛母亲就坐在自己旁边,自然地说:“太阳出来了,您看。”
他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倏地僵在原地,继而不受控制地颤抖,手脚冰冷。
照片上的女人温柔地注视镜头,脸却被划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而旁边用红漆写着刺目的二字——小三。
傅昇跪行至墓碑前,仿佛忽然变成了泪失禁体质,疯了一样想用指腹抹去红漆。
两个字,六笔画,侮辱了一位母亲的一生。
嘀嗒。
旭日被云层抹去,一滴泪砸在地上。
傅昇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目眦欲裂。
*
“他现在应该哭得像个没人要的野狗。”
说话的人和傅昇有着三四分像,勾着一抹邪魅的笑,饮下一口烈酒,“大概痛苦得快死掉了?啧,蝼蚁的挣扎。”
“也就你有心思管他。”傅鸢翻了个白眼,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刚做的指甲上,“一个私生子而已,有这个时间不如陪我去逛街,帮我选个衬指甲的包。”
傅寅淡淡看她一眼,“不是刚买?”
“十几万的破包背个两次就行了,次数多了掉我的面子。”
傅鸢伸长五指,新做的指甲越看越满意,嘻嘻笑:“哥,给我买个新的呗。”
“不是给了你一张副卡。”傅寅不为所动。
“早花完了。”
“那张卡里有几百万,你用来干什么了?”傅寅一砸杯子,看着就要发火,“傅鸢,你能不能改一改败家的劲儿。”
“装什么呢你?”傅鸢大小姐心性,最讨厌的就是说教,何况傅寅凭什么说她。
“你买辆车就几千万,我不过花了十分之一,你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傅寅冷笑:“就凭你花的是我的钱。”
“你!”傅鸢气得用漂亮的指甲尖锐地指向傅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不喜欢挣钱但喜欢花钱,最常做的就是缠着爸妈和哥哥姐姐要钱。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
反而傅寅直白的说出来才显得小气。
傅寅敲敲桌子,低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傅鸢眼神飘忽,显然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上不来台面,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继续和傅寅对着干。
“再往那些脏男人身上花钱,我就找人端了他们的窝,顺便,”傅寅眼底闪过狠戾,“打断你的腿。”
傅鸢小脸一白,又气又怕,咬着牙说:“傅寅你疯了,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不。”傅寅打破这位大小姐的幻想,“在有限的继承资产面前,我们先是敌人。”
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变了,变成陌生的模样。傅鸢压住骇然,清楚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小时候会让她骑大马的哥哥了,这是位手上沾满鲜血的野心家。
大小姐决定先示弱,隐蔽锋芒,乖巧应:“抱歉,哥哥,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嗯。”
傅寅往酒杯里加了两块冰块,“没事干就多去找找我们的好弟弟,别让他过得太舒服了。”
傅鸢低眉顺眼答应:“好,我会常去看她的。”
“不送。”
送走嚣张跋扈的名义和血缘上的亲妹妹,傅寅将衣扣解至胸口,将头发顺着脑后撸。
“少爷。”
有人进门,站在他身后恭敬地汇报:“傅昇闹着要见您。”
傅寅嘴角上扬,声音很轻:“野狗来了啊。”
他吩咐道:“红了眼的狗攻击力最强,打一顿再放进来。”
“是。”
傅昇从墓园直奔傅家,势单力薄的人连傅寅的面都见不到。
数十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将他紧密地围起来。
傅家的后花园变成了格斗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并且胜负已定的斗殴。
都是跟着傅寅训练有素的保镖,身手不是傅昇可以相抗衡的。他被不断落下的拳头打趴在地上,好不容爬起来,又被不知从哪几个方向冒出来的腿踹到泥土里。
血液混着泥巴糊了满嘴,泥巴里有花瓣和青草的味道,傅昇眼睛瞪着一个方向,不会求饶,永远只有一句话,“傅寅,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等他连说话都吃力,傅昇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一个是衣着光鲜的少爷,一个是只能解决温饱的普通人。
傅寅的皮鞋贵得可以让傅昇生活十年,他用这双鞋,踩在傅昇脑袋上,微微俯身,连发问都高高在上,“怎么不继续叫了?野狗。”
傅昇喉咙里发出不清晰的呢喃:“我要杀了你。”
“杀我?”傅寅像捻烟头一样踩着他的脑袋,因为听到了笑话而愉悦,尾音翘起,“就用你被我踩在脚下的样子吗?”
“傅昇,我真看不起你。”傅寅说道:“傅鸢蠢得跟猪一样,但有句话说对了。”
他顿了顿,挥手做了个手势,让保镖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