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像条死狗一般被拖走。
金瑞炘培养出来的亲信和他本人一样冷血。
棉被掀开,冷空气一激,池御锦下意识缩了下腿。
这一缩就牵扯上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腿间似又有新鲜的血液涌出。
金瑞炘的脸色顿时黑了,按住池御锦的腿,“乱动什么?找死。”
“快看。”池御锦囫囵推低裤腰,“难受死了。”
扒掉裤子,检查完伤口,金瑞炘在一旁滋滋滋冒冷气。
池御锦觉得他有病,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又在这儿摆什么脸。身体是自己的,实在耽误不下去,池御锦烧得连手指都是烫的,他隔着被子推了推金瑞炘,“去找医生。”
金瑞炘臭着脸瞪他:“你稍微顺着我一点会死吗?”
会的。
但池御锦只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金瑞炘当他是熬不住又晕了过去,大步一跨,出门又把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喘气的医生拖回来了。
听完描述,医生的大腿抖得更加厉害。
连耳鬓厮磨之人都能下这样的狠手,何况他一个无亲无故的外人医生。
开完腰,他给池御锦扎针的手都是颤的。
池御锦怕他一个哆嗦就把针头撅断,忍住咳嗽提醒:“别抖。”
金瑞炘看着医生的动作,冷冰冰威胁,“伤了他,你试试。”
医生连连答应,但手还是抖,冷汗滴到了池御锦的手背上。
金瑞炘的脸瞬间拉得和驴一样长。
医生也反应过来了,当即腿一软,直接给床上的池御锦跪下了。
池御锦:“……”
先不提他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这么一跪,跟他活不了一样。
就说Z国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他一个普通人干什么。
池御锦脑袋快疼炸了,他不想再经历任何闹剧,推了下沉着眸子不吭声的金瑞炘,“帮我倒杯水。”
“别接水龙头里的。”虽然直接喝不是问题,但少爷金贵,经不住那些。池御锦说:“至少用水壶烧开。”
金瑞炘冷冷一瞥,嗤笑一声,雷打不动地杵在床边:“你有什么资格指使我?”
池御锦咳嗽两声,不说话,又轻轻推了一下他。
力气连刚出生的小奶猫都比不上,在玄关想挣脱他的时候力气不是大得很吗?
满脸病气的样子看着就晦气。
金瑞炘拍拍看不见的灰尘,站起来一抻皱边的衣角,离开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
“起来。”池御锦收了装出来的哄人劲儿,看都懒得看跪着的人一样,凉凉嘲讽:“就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当上医生也算走了大运了。”
知道丢人,医生没有反驳,爬起来擦干冷汗,将针头稳稳扎进池御锦手背,又拿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药盒,将用法和用量一一说了。
“嗯。”池御锦闭着眼睛养神,“不用守着,出去。”
医生低眉顺眼:“是。”
金瑞炘是真的很喜欢把手下的人都训成听话的狗。
也对,除了听话的狗,谁又能从金瑞炘手里捡回一条命来呢。
金瑞炘不会利诱,只会威逼。反抗的、不识好歹的、胆大包天的,都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这一屋子的人都一样,为了活命都得低头。池御锦讽刺地想。
晾着扎着输液针的手臂,池御锦翻身,抱紧被子睡去。
金瑞炘的出现太过突然,他没有防备,眼下已经陷入了被动。必须得早点好起来,才能从金瑞炘的控制中寻得喘息的机会,再细细图谋。
既然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最好的机会就是掉回地狱。
生着病总是睡不安稳,睡梦中,池御锦觉察到有人环住了他的腰,嘴对嘴给他渡了几口水。等把水咽了,又被塞进了几片苦涩的药。
池御锦不爱吃,全给吐了。
金瑞炘耐着性子喂了两次,事不过三,在池御锦第三次要用舌头把药片抵出来的时候,他拧了一把池御锦的胳膊,阴着脸说:“非要我动手段?”
神经病。
池御锦眉毛拧得死紧,不情不愿把药咽了。
金瑞炘给他盯了两瓶输液水,针头一拔,天都快亮了。眼皮困得直打架,金瑞炘没那么多讲究,衣服裤子一扒,裸着就上了床,把池御锦往怀里一塞,没多久就睡熟了。
池御锦比金瑞炘醒得早,发现两人紧紧挨着,金瑞炘连衣服都没穿,甚至不知道那处为什么还精神地抵着他时,气得咳嗽个不停。
金瑞炘被吵醒,不耐烦地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掀开被子下床。
池御锦一抬头,就看见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的小兄弟,忍无可忍拍开金瑞炘的手,“你不能穿条裤子吗?”
“你的太小。”金瑞炘不在意的说。
池御锦当了几十年直男,如果不是运气不好碰见了金瑞炘,他这辈子都不会和男的出现在一张床上。
小时候混球,还和一群男生在厕所里比过大小。
池御锦就没输过。
他和历任情人从来没有因为x生活起过冲突,出去问问,谁敢说他小,怕是命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