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亲自送两人去机场。如普通父母那般,细细叮嘱琐碎的小事。
天冷添衣,按时吃饭,少熬夜,落地报平安……
池愿几乎没有这样的经历,他有些局促地,每句话都应了。
检票前,池愿拉住沈修沅的手,看着沈修沅的眼睛,说:“其实可以不用跟我过去。”
沈修沅眉梢一挑,“说什么傻话。”
“需要帮忙吗?”
“什么?”
“在宁城开公司的事情。”池愿说,“我有个朋友是做这方面业务的,你要不要……”
沈修沅低头,碰了下池愿的嘴唇,池愿倏地噤声,耳垂悄悄红了。
“谁告诉你是在宁城?”
当然不会和沈修沅坦白是他不小心偷听到的,池愿囫囵编道:“我猜的。”
“喔。”没有放开池愿的手,沈修沅如常地牵着他往登机口走,风轻云淡开口:“你猜错了。”
“?”
“在海城。”沈修沅弯起眼睛,桃花眼中带着笑影,“离乖宝的公司很近,以后,可以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眸色加深,沈修沅用力抓紧池愿的手,半是通知半是承诺道:“池愿,我们要黏在一起一辈子。”
在还未想明白对沈修沅是依赖还是喜欢时,池愿就很容易因为沈修沅的两三句话而乱了心神。
哪怕岁月见长,写满人生经历的书越来越厚,池愿依旧无可避免地,一头扎进沈修沅布下的温柔陷阱中。
他愿意越陷越深,明白沈修沅给的,只会是他一直渴望的幸福。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
池愿想了一夜,海城和宁城相隔并不算远,有直通的高铁,也不缺快速航班。
集团事务不是每天都那么忙碌,规划好时间,一个月能腾出至少三天空闲。
只要他们的心是近的,时间和空间都不是问题。
三天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池愿只需要三天就够了。
他停下脚步,在沈修沅看过来时,平静地说:“沈修沅,你留在宁城吧。”
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沈修沅“嗯”了一声,问:“理由?”
“叔叔阿姨都在宁城。”池愿好声好气解释,“你该陪着他们的。”
“等今年除夕一过,父亲会带着母亲全球环游。”沈修沅问:“我在宁城守空房么?”
小朋友一个长大,很多事情都想不通、绕不明白。小朋友认为一个人也可以,对方的圆满比自己更重要。
十七八岁时的池愿会为了女生的清白甘愿担下足以毁掉前途的烂名声。
二十三的池愿,抓住沈修沅的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逼自己狠心将人推远一点。他可以忍受孤独,只要沈修沅身边有他的位置就好。
池愿想将沈修沅推向更热闹温馨的世界,那个世界,父母占大半,池愿占一小部分。
池愿的爱大度得令人心颤,无私得沈修沅想把人扒光了扔床上教训一顿,身体力行告诉池愿,他面前这个叫池愿的男人,对他而言到底有多么重要。
没人教池愿自私,那他来教就好。
沈修沅将手放在池愿头顶,很重地按了一下,成功收获池愿怨气满满的瞪视。
揉了揉柔软的发丝当做安抚,沈修沅说:“乖,我没有继续做孤家寡人的打算。”
乖个大头鬼!
池愿脸色很臭,但忍着没有拍开沈修沅的手,抿着嘴不吭声,一看就是没听进去几句。
“倔强鬼。”沈修沅说他。
这次池愿没忍,打开沈修沅的手,皱眉严肃道:“沈修沅,叔叔阿姨都很在乎你,你应该在他们身边。”
沈修沅打断他,说:“母亲有父亲陪。”
“那池愿呢,池愿有谁陪?”
本来想说不需要人陪,但开口前,池愿福至心灵,临时改口:“你还记得谢绪吧,我们关系很好,算是青梅竹马。他陪着我,我也不算一个人。”
池愿的本意是想告诉沈修沅,他并不孤独,也没有可怜到形单影只,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怕沈修沅不相信,他尽可能把话说得很满,大有“谢绪天下第一棒”的意思。
这些话到沈修沅耳朵里就变了味,他暗自磨了磨牙,“谢绪”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池愿莫名打了个不明显的冷颤。
“所以乖宝的意思是,宁愿让谢绪陪,也不乐意见我。”沈修沅加重语气,问:“是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池愿头疼道:“能不能不偷换概念。”
“那你明知道我爱你,我离不开你,为什么又要把我推开?”
沈修沅的语气依旧很凶,池愿却从里头听见了委屈和难过。
他张了张嘴,嗓子眼忽然涩得慌。
“池愿,我浪费太多时间了。”沈修沅说:“我想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池愿不喜欢机场。他和沈修沅在机场分别过,吵闹过,这里留存的都是不好的记忆。
五年前的炎夏,男生攥紧一片衣角,手中握不住不愿意停留的风。人生第一次心动,他听见一句疏离的“抱歉”。
而如今,池愿在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