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附中门口熙熙攘攘,十七八岁的少年们勾肩搭背,激动讨论着游戏、新出的球鞋,亦或是各种比赛。女生们挽着小手,脸上带着明媚灿烂的笑,或谈明星或谈八卦cp。
“绪哥,怎么不见池哥?”
校服外套拉链落到腰间的男生打了个哈欠,摇摇手,“堵路上了吧估计。”
“喔。”男生往前跑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揉了两下眼睛,拉住还在梦游的谢绪,问,“绪哥,那是不是我池哥。”
“嗯?”
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谢绪没什么精神,抬起眼皮时一副懒懒的样子。
他的眼神触及到校门口停车区那抹刺眼的粉红,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附带一句:“卧槽。”
男生附和着草了一声,如梦似幻道:“我池哥伤心欲绝,准备走柔弱亲民风了?”
闻言,谢绪觑他一眼,低声警告:“这些话别在池愿面前提。”
“哈哈。”男生尬笑两声,应和道:“知道知道,我们不会这么没眼力见的嘛。”
附中龙蛇混杂,好坏都挤到一堆。有在警察局存着几条记录的预备罪犯,也有品学兼优,保送重点高校的学霸。在这里,可以看见眼高于顶的富家公子哥,生活拮据的贫困交换生,以及日子还算过得去的小康家庭。
它就像个小型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包含一些。学生之间的相处,隐秘地包含着阶级差距。
男生虽然能亲切地称池愿和谢绪为哥,但那只是场面话,平时能聊两句,算不上亲近。
谢绪在学生堆里混得要开一些,他性格不错,爱开玩笑,平时没什么架子,周围的人没那么怕他。至于池愿,锋芒太盛,校霸的凶名在外,又出了那档子事,整个附中,只有谢绪一个亲近的朋友。
池愿刚锁好车,肩上就压上来一个人。
肩膀只绷紧了一瞬,很快就放松下来。
敢这么大大咧咧往他身边凑的人,不需要防备。
谢绪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早晨特有的慵懒:“哎,池哥,你不是最讨厌粉红色吗,你说这颜色简直是灾难。”
瞎话说多了,池愿现在说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了,他扯了一下被谢绪不小心带下去的校服外套,昧着良心说:“我发现这是偏见,而且粉红色多好啊。”
谢绪追问:“有多好?”
好就好在他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好。
池愿不耐烦,“你到底有完没完!”
“池哥你急了。”
“滚。”
走出一段距离,谢绪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池愿自带气场,两人周围一米内,连人都没有。
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带着希望,和新生。
谢绪哼着欧美流行的歌,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池愿目不斜视看着前路,装作随口一提:“谢绪,你觉得我的成绩有可能半年内提高到首都最高学府的分数线以上吗?”
怎么形容这个问题呢?就像是一个化学小白问,你觉得我有可能在半年内成功造出一颗杀伤力巨大的原子弹吗?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会回答不能。
但谢绪回答得毫不犹豫:“能啊。”
继沈修沅后收到的第二份荒唐的信任,池愿又是一愣,停住步子,倏地转头看着谢绪:“为什么?”
“卧槽你这张脸虽然帅,但一靠近放大老子还是吓得半死。”
谢绪慌乱移开搭在池愿肩膀上的胳膊,抚摸着胸口顺气,顺带庆幸:“还好我不是gay。”
池愿:“……”
池愿满脸想骂人但顾及着朋友情谊没骂出来的隐忍。
太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池愿没发火,也没借着话题发挥,依旧问:“为什么?”
“这也需要问。”谢绪拍拍胸脯,“兄弟永远相信你。”
池愿看了他两秒,左手握着书包带,右手垂落在腿侧继续往教学楼走,像是相信了。
谢绪跟在他旁边,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见池愿语气毫无起伏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绪被问得肢体不协调,左脚绊住右脚,要不是池愿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能摔个狗吃屎。
饶是听出池愿心里大概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谢绪转了两下眼珠子,依旧选择了一声装傻充愣,神叨叨摆头道:“听不懂思密达。”
“放心,早过了中二的年纪,我不会因为事情被拆穿就恼羞成怒把你灭口。”
池愿捏住谢绪外套的拉链,一拉到顶,目光阴恻恻的,“我只是想知道,我装得有那么差吗?”
“……”
谢绪抹了一把脸,豁出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池愿:“废话。”
池愿手指附中修建的大型观赏湖,“有一个字作假,我就把你扔进去。”
“说好了不灭口呢。”
脖子被风吹得凉飕飕,谢绪揉了一把后脖颈,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道:“反正我看着挺明显的,别人应该看不出来。”
池愿皱眉。
“我每次考完试都会问你会考多少分,你还记得吧。”谢绪忙解释,“其实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后来次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