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是五年前,村东头编笸箩的孙大娘去镇上卖笸箩时捡回的一个姑娘,那时候才十二三岁,又黑又瘦,两眼茫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是孙大娘卖笸箩时捡回的,大家就叫她阿萝了。
她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许多伤,很多地方都溃烂了,还发着烧,孙大娘怕她死了,带她来找谷主医治。
由于是个小姑娘,父亲不好处理伤口,就让白希音帮她清洗。满背都是伤痕啊,最长的有半尺,密密麻麻,胳臂上也是划痕,一道道触目惊心。由于时间长了,衣服和伤口黏连在一起,清洗的时候把衣服都剪破了,一揭一层皮,全身没有一点好肉。只是胸前挂着一个类似小镜子的东西。问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估计是家人给戴上的,也不舍得摘下,给宝贝似的。
这姑娘满含泪水,咬牙都不哼一声。白希音给她把了把脉,除了内伤,好像头部稍微有点瘀血,但是不至于失忆。
姑娘都爱美,最后来她换药的时候,白希音塞给她一瓶自己研制出的疤痕灵,告诉她涂上可以消除疤痕,这倔强要强的姑娘忽然就哭了。
从那以后,阿萝就经常来白希音这里,不是送点山货,就是送点自己种的菜,就是不爱说话,腼腆地笑笑。
白希音问她识字吗?写给她看,她摇摇头,有时候白希音空闲了也教她几个字。她便很高兴的读很多遍。
两年前,邻村的范家来孙家提亲。范家的长子范辉在家种田,娶妻吴氏。次子范书喜爱读书,家中偏爱次子,便供其读书,因其读过一些书,生得模样也算周正,倒有几分风度翩翩之姿。
因范书见过阿萝一次,对其起了心思,便让媒人来提亲。
孙家见人长得不错,阿萝也老大不小了,孙家大儿媳妇嫌多一张嘴吃饭,虽不曾明说什么,但也有意往外撵,便替她应下了这门亲事。
阿萝一开始不愿,但不知是想不自己的身世来历悲伤、还是怨自己命运坎坷。哭了半夜,既然早晚嫁人,为孙大娘考虑一番,也就答应了。
双方择吉日定亲,日子到了,一路吹吹打打,花轿把阿萝迎进了范家。
起初,范书对阿萝很好,嘘寒问暖,万分关心,随着时间长了,好吃懒做的习性露出来了。翩翩公子变成爱家暴之徒。
饭做晚了,打。
菜里味道淡了,抓头发揍。
洗脚水太烫,一脚踹地上。
阿萝给婆婆哭诉。
“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吵吵闹闹的,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没有爱!”婆婆扭身不管了。
自古女子嫁夫从夫。阿萝回到孙家哭诉,孙大娘只能劝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等磨合脾气顺了,就好了。
谁知这范书更加变本加厉,听说阿萝回娘家诉苦,婆婆在旁也扇风,回来打得更狠了,把阿萝头按进缸里去闷。
有次打得伤痕累累,还剩一口气爬回孙家,孙大娘看见也是生气,让阿萝在孙家住着,打算不回范家了。
哪知刚住了几天,发现阿萝怀孕了,到底是人家范家的孩子,孙大娘的儿媳便通知了范家来接。
范家人一听有了孩子,连忙套车来接,范书又是给孙大娘磕头又是作揖,表示以后再也不犯浑了,并写下保证书,不再打阿萝。
怀了亲生骨肉,估计得收敛一些吧?孙大娘想。收下保证书,让人把阿萝接走了。
哪知没有过三天,有人来给孙大娘报信,说要出人命了,范书喝了酒,把阿萝打流产了,大出血,眼看性命不保了。
孙大娘赶紧让人备车,去接了阿萝直奔药王谷主那里。白希音接的诊,看着瘦得不成型、满身伤痕的阿萝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由于送来的比较及时,还是白希音亲自诊断治疗的,孩子虽没保住,但是还好没有留后遗症。
女人过小月子是不能回娘家的,一提起婆家,阿萝就满眼泪水,双目呆滞,自然是不能回去。白希音也不差那一口饭,就让阿萝暂时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稍微好一些,阿萝就坐在院子里发呆,想事情。再稍好一些,就帮着紫萱她们在小院里干活,白希音知道她好强,只好生调养着,也不让她干重活。
一天,阿萝起得早,看见白希音在练功,一挥手,把院子里的落叶收敛到一起,遂又全部碾碎,一脸崇拜。
然后满脸通红,吞吞吐吐半天说出想跟白希音学练武。
白希音心想自己终究不能一直照顾阿萝。阿萝年龄大了,从小练的那种需要童子功的武术自然不适合她了,便教她简单快捷的近身格斗术—— 马伽术,一般人都可以练,主要是保护自己。
马伽术是白希音上大学时在学校武术班里学的,当时她也练咏春拳,效果很好。白希音觉得这两种格斗术各有千秋,马伽术呢,普通人练习时更好掌握一些。可以在身体和心智两方面获得成长。经过系统性的马伽术训练,当遇到危险时,可以依靠本能反应,因地制宜迅速采取方案攻击敌方要害,确保自身安全。这对于女性与孩童更为重要。
阿萝非常高兴,学得很认真,练得很刻苦。没有几日便学的有模有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