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朵朵想问，顾修到底是死是活的，可几度张嘴，这一句话始终吐不出来。
柴岗摇摇头：“我不知道。”
程朵朵失望，怨恨，气愤。
“顾修是跳崖的，至今没有人发现他人或者尸体在哪里，也许被鲨鱼吃了，也许被海浪冲走了。”
程朵朵震惊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太激动了，吓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良久，她才坐下，恨恨地看着柴岗：“你们心满意足了？能报仇，你们心满意足了吧？”
柴岗道：“朵朵，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已经叫停了计划，可，这些事情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没办法停下来，我阻止不了。”
没错，计划是他设计的，当他发现真相的时候，他试图喊停计划的，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彻底失去了控制权。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利用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
“朵朵，在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没有人能活下来的，顾修，是活不下来的。”
“你给我闭嘴。”程朵朵愤怒地站了起来，怒吼道，“这些事情都是你们这些干的，他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自己当年做了什么心里应该有数的，没有人欠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残害别人？”
柴岗也跟着站了起来，试图安慰程朵朵：“朵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朵朵冷冷一笑：“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给我一个正确的解释，让我相信事情如同你所说的那样。”
“谢家宴会上的事情不是你们策划的？我爸的车祸不是你们策划的？顾修的事情不是你们策划的？你们不是想要搞垮顾家得到顾家的一切称霸申城？你们不是想要赶尽杀绝毁灭当年得罪你们的人？柴岗，既然做了就得承认，这些都是你们做的。”
看着柴岗沉默不已的模样，程朵朵忽然就笑了。
她真的是有病，为什么要出来见他？
在宋天明回国之前，有哪一桩事不是柴岗设计的？
程朵朵深呼吸一口气，道：“我要回去了。”
柴岗立即道：“我送你。”
程朵朵拒绝：“不用，柴岗，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想，从今往后，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如果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柴岗的心在滴血，疼死了。
他知道，程朵朵早就知道一切了，只是一直没说穿而已。
他也知道，程朵朵若是知道真相之后，他们就连普通的同学都做不了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原来被拒绝是这么痛的，心都快要疼死了。
他忍不住捂着胸口出，捂着上腹位置，太疼了，疼得他汗水淋漓的，大冬天里冒冷汗。
程朵朵没理会他，径自往前走。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医院斜对面小巷子里，穿过一条马路就到酒店了。
程朵朵在等红灯的时候，柴岗走了过来，低头看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难过得很，很想要再道歉，可他也明白道歉是没什么用的。
或许，顾修回来了，还能弥补一下。
但，他好像自私到好像也没那么希望顾修回来。
如果顾修不回来，他还有希望？
“朵朵……”柴岗刚喊了她的名字，绿灯亮起，程朵朵抬脚过马路。
冬夜的潭州在很早就静寂下来，来来往往的车都是极少的。
可两人过了一半马路的时候，忽然一辆车疯了一样驶了过来，那速度太快了，程朵朵的脑子当时就宕机了。
而柴岗眯了眯眼，看见了车里的司机的模样……
叼毛叔，这是张叔的朋友，他见过。
说是迟那时快，柴岗用力一把推开程朵朵，自己则是被撞飞了出去。
程朵朵跌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重重地砸落在她的面前，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