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与郭昂跟在邱瑾瑜身后一左一右,护着他后路,拦了部分欲从侧面偷袭他的敌军。
三人之后,是浩浩荡荡的夏兆骑兵,犹如黑色的潮水涌上了岸,汹涌澎湃,最前的一股劲流瞬时便撕开了乾天军金色的军阵,势如破竹。
夏兆的骑兵除却马上的砍杀功夫不谈,叫乾天军最难以招架的是其天衣无缝的作战方式。
夏兆的骑兵又有轻骑重骑之分,轻骑擅长箭术,每人的箭筒中都配有三种箭翎不同的箭矢,用以远射破甲、射马、引火。
重骑人马皆覆重甲,擅长近身搏杀,一队人中各持马刀、钩矛、铁骨朵等不同兵器,分工明确,互相协作,钩矛可把敌人拉下马,铁骨朵近锤砸击打,马刀挥砍轻便。
轻重骑兵配合巧妙,后还有步兵弓兵助阵,他们大多是曾追随着夏家两兄弟打下天下的老兵,此番有南枭王亲自打头阵,士气正是如虹之时,倒是暂时忘却了饥饿疲惫。
队首的邱瑾瑜有着拔山盖世之勇,乾天军骑兵挡他不住,后面的步兵受了令持着长戟列阵冲了上前,欲以长矛刺向邱瑾瑜胯下战马。
李霁见状大吼:“为王爷助阵!”
众骑兵得令,纷纷拉弓搭箭,一阵箭雨袭去,前排的乾天军倒下一片。
邱瑾瑜也不含糊,抓起马身侧边了事环上挂着的长枪,扫飞了几个侥幸没中流矢的乾天军步兵,在下一波步兵压上前后自马背上跃起又落了地,枪杆一横对着李霁吼道。
“你带着疾风营继续冲阵!”
李霁见邱瑾瑜下了马,欲独自拖延住这些乾天军步兵,略有迟疑。
“王爷,若是敌军动用火炮,末将怕……”
“此处聚着的大多都是他们自己的兵,火炮要射,也该是冲着咱们后方,你们且绕开继续突进,这是军令!”
郭昂也下了马,与邱瑾瑜的一众亲卫先行迎了上去,也冲李霁喊道。
“此处有我们护着王爷,放心!”
邱瑾瑜啐了一口,提枪脚下一蹬,跃过众人头顶又到了最前。
“笑话,打些虾兵蟹将,本王用得着你们护着?都紧着自己,哪个伤了残了,回去再打五十军棍!”
说罢枪身一横,运着万钧之力向前挥去。
这厢战得火热,报战况的探马见了邱瑾瑜横扫千军的气势,脸色灰白满头冷汗的回去禀了姜焕。
“主,主公,似是,似是那南枭王亲自打了头阵,咱们的人但凡上前迎战的,都,都死了,那南枭王同他身边那群亲兵一路下马打过来,地上全是咱们人的尸首……”
姜焕闻言狭长的眼突然大睁,惊喜非常,抚掌说道。
“好!他既自投罗网送上了门,也省却了我再想办法诱他现身了,传令下去,调准炮头,向着南枭王所在之处开炮!”
令官怔了片刻,出言提醒道。
“主公,那南枭王率着一小队人杀入咱们军阵,若对着他所在之处开炮,便是杀敌一百,自损三千啊。”
姜焕冷眼横扫过去,阴恻恻说道。
“只要他们主帅一死,夏兆铁骑就犹如成了丧家之犬,以几千人的性命,换此战必胜,自是不亏的。”
“传令!”
令官不敢违抗姜焕命令,只得依言去了,火炮营的指挥使闻言也是大惊,略有为难道。
“向着近处放炮,也不好立时将准头都调好,这砸偏了的话……弄不好炮弹就落到咱们自己人头上了。”
“况且这么多门炮,又这般笨重,也不能立时齐射。”
令官急得跺脚:“说这些废话有何用,误了主公大事,你我都没活路!你先调准几门,对着两军交战处射上一射,兴许这几弹就把那南枭王轰死了呢。”
邱瑾瑜这边打得正酣,郭昂与暗卫们武功高强,都是旧时邱瑾瑜手下最得力的兵,此前大伙都要护着主帅在阵后,这次终是得着了机会到了阵前杀敌,痛快得很。
前方的李霁已经带着疾风营的骑兵杀至了敌军两翼中段,后方的方球儿也带着一众重甲兵前来援手,只要渐成掎角之势把敌军主力三面包住,便可把优势再度扩大,届时便是胜券在握了。
大伙越战越勇,心里都暗喜着胜局已定,许是还有机会直接把乾天军灭杀在长野时,被一声惊雷似的炸响震了心神。
这巨响轰得人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断,大伙都怔了片刻才恍然见着,前方不远的敌军阵中,尘土飞扬,不少石子弹片崩上了天,又四散着落下。
石子倒是没什么,但那炮弹炸开之后崩裂的碎铁片却宛如利刃,划到脸上就是一道口子,打到身上便扎进了皮肉。
“这是什么火炮!威力竟如此巨大!”
这炮弹没炸在他们身边,他们距着落弹处还有个十几丈的距离,却也受了波及,而前面被轰击的地方,已经开始有人哀嚎哭喊。
邱瑾瑜听着面前已经吓破了胆的几个乾天军喊道。
“怎……怎么回事?炮怎么落在咱们自己阵中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轰鸣,这次声音源头在邱瑾瑜等人左侧身后百丈处。
接连几声巨响,瞬时大伙所处的这块地方,因着漫天的飞沙碎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