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儿……
玲珑双颊倏地红热发烫,从前只有父皇母后会这般亲昵的唤她的乳名。
母后给她取的小字是玲珑,为取谐音与宋凌的凌字相同,也该叫一句玲儿。
可剑走偏锋的邱瑾瑜却叫了一声她不曾听过的昵称。
玲珑慌乱的垂下眼,伸手去拽他揪着自己颊肉的手,含糊着嗓音说道。
“王,王爷……别这样……”
邱瑾瑜溺在喜悦中,也没察觉到玲珑的脸红,放开对她的钳制背着手转身仍在频频点头。
“这个提议好。正好城内拓宽街道后一并连同他们的住房都建了,只是这群人瘦得骨头都在裤腿子里乱晃,还是养出些肉再说做工落户之事吧。”
玲珑听他把难民形容得像待出栏的猪似的,哭笑不得。
“你伤愈之前就在主院住着吧,省得本王还要两头的跑。”
玲珑应下,见他要走问道:“王爷,是时辰传膳了,您还要去哪?”
邱瑾瑜回头睨了她一眼无奈道:“你突然召进城百来号人,以为给口吃的搭个棚子就完了?旁的不需你操心了,你就跟这老实呆着。”
“方才……我急了些,并无意伤你。”
他说完话,没给玲珑做出反应的时间就迈开步子走了。
玲珑看着被他推得来回呼扇了几下的房门,嘴角扬起了些许。
送走郎中的鹊儿回来,心有余悸的同玲珑说道。
“王妃,方才奴婢见王爷出去时笑意盈盈的,他怎么这么吓人呀,刚还拿剑伤了您,这会又笑着走了,咱们真要在主院住吗?鹊儿害怕……”
“王爷他……会不会有癔症啊?”
玲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颈上吃痛,捂着脖子忍俊不禁对鹊儿说道。
“其实他没传闻中的那么喜怒无常,他气我也是有原因的。”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鹊儿满脸的不可思议:“王妃,鹊儿以前也听过不少王爷的事迹,却从没听人这样说过。”
玲珑隔着布帛摸了摸还有刺痛感的伤口,回想着他扔了剑来端看自己脖子时略显笨拙紧张的样子,笑意更深了。
他虽有龙阳之癖,但这些时日看下来,他待乘风也是真的不错。
玲珑嫁过来之前,就有了觉悟,身为女子,迟早要与他人一起共侍一夫,只是她却没想过,要与旁的男子共侍一夫。
不过现下看清了邱瑾瑜的为人,玲珑倒是做好了打算,不再去计较他的秘事。
他需要个门面上的妻子,她不仅可以胜任,还能在治理城邦一事上为他助力。
她需要依靠他的权势地位,保全自己,保全更多人。
各取所需,将这桩婚看作一笔公平的买卖,或许她就不会再介意他的妾室是男还是女了。
玲珑这样开解着自己,心怀开阔的用了晚膳。
饭后不放心那些个难民,玲珑又去瞧了一眼,发现营地也刚放过饭,大锅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玲珑竟发现营地掌了灯,还添置了些薄被,有官兵轮番巡守,一切井井有条。
随口一问,竟都是邱瑾瑜安排的。
玲珑在营地四周走了几圈,没瞧见他的身影,回了王府门头说王爷尚未归来,玲珑只得自行回房梳洗爬上了榻。
她的东西都被安置在了邱瑾瑜的寝房,再度闻着他帐中的味道,没一会儿就安然睡了过去。
还未睡深时,听见房门有响动,玲珑警觉的睁开眼问道:“谁?”
邱瑾瑜一怔,随即应到:“除了本王,还能有谁能在夜里进得来这间屋子?”
屋里没燃灯,邱瑾瑜撩开帐帘在榻上大剌剌的坐下,宽了外袍又开始脱靴子。
“这都几更天了,你还没睡?”
玲珑自动自觉的往榻里挪了挪,看着暗色中他的侧影懵着神问道。
“王爷,你怎么来这屋子安歇了?”
邱瑾瑜乐了:“这是本王的寝房,你这鸠占鹊巢占得也忒霸道了,连主人家都不许回来了?”
玲珑有些慌乱的咬了咬下唇,细声分辩。
“上次……你不是说不喜与我同榻,带乘风去宿的书房么?”
邱瑾瑜轻咳一声。
“今时不同往日,前些日子是因你伤着需要静养,如今你肩上那伤已痊愈了,你我夫妻一直分房而居,岂不使情深似海的谎言不攻自破了?”
这话倒是不假。
今儿下午邱瑾瑜黑着脸当街把玲珑拖拽回了王府,已有人猜疑王妃会否就此失宠。
原大伙都觉着王爷与王妃鸾凤和鸣,恩爱非常,别说两人正值新婚燕尔之际了,便是老夫老妻若一直分房睡那也是距着离心不远了。
玲珑没了话反驳,只得默默躺进了里侧。
邱瑾瑜刚躺下,觉着疲乏了一整日的身子终于舒展了时,听见玲珑嗫喏着开口。
“王爷,你濯足了么?”
邱瑾瑜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
这丫头,嫌他脏?
累了一整日,为了她惹出来的事东奔西走的,骑了一下午的快马才回来城里,晚上召集了城中大小官员事无巨细的吩咐了不少,唾沫星子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