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安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气沉丹田,拉起白衣女子双臂,将之背上肩头。
他虽是寻常乡民出身,可自幼惫懒,从不愿干重活,平日吃食又差,腰腿没几分力气,把白衣女子背上来,身体不由一沉,好像压着两袋沉重的米袋子,腿弯都哆嗦,脚步东倒西歪。
费天大劲,总算背白衣女子回到家。
许来安累得满头大汗,把白衣女子放到床上,立即瘫到床边,伸直双腿,剧烈地喘气。
缓了缓。
许来安扭头看向白衣女子,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均匀,似乎只是昏死过去,这让他放心不少。
倘若背回来一人,死在自己家里,可是要吃官司的。
许来安起身端详白衣女子,只见容貌俏丽,肌肤白皙,气质飘逸出尘,比本村的姑娘漂亮百倍,实乃平生未见之姝色,料是比郡城青楼的花魁也不遑多让,心下大喜,幻想起美人以身相许的桥段。
故事话本里都这么写!
但白衣女子好像受伤不轻,得赶紧找郎中诊治。
许来安连忙到镇上去请郎中,好在如今手头有银子,也请得起。
晌午后。
须发皆白的郎中被请到许家,一番精心诊治,却未能看出病根所在,只是根据医理来推断,好像是血虚气浮,便开了张补血理气的方子。
这类药材价钱不菲,许来安去药铺抓药时,一听七副药就得二十两银子,心疼的直咬牙。
娘的,二十两?都够娶个漂亮媳妇的。
但一想到白衣女子的俏丽姿色,窈窕身段,许来安又觉得二十两也不是不能接受。
自古以来都是挥金如土,才能博得美艳女子青睐。
抓了药,回到家中,天色已晚,许来安连忙到灶房生火熬药,滤出一碗药汤,给白衣女子喂下去。
他跑前跑后,累得够呛,做完这些事扶在桌前休息,不知不觉就已睡熟。
夜深人静。
白衣女子忽然惊醒,翻身起床,四顾房间情况,见许来安伏在桌上打鼾,涎水打湿衣袖,嫌弃地皱了皱眉,回身坐到床边。
白衣女子名字叫做颜杏柔,靖南郡本地人氏,年幼时随父母出海到崇州探亲,途中遇上风浪,船只倾覆,父母双双遇险,她抱着一块破船板漂流半日,被路过好心散修吕千红救下,随后便跟着修行。
时至今日,已修行十年有余,炼气八层的道行。
吕千红资质平庸,一直卡在炼气十三层的坎儿上,无法破境,前些时日终于攒足丹劵,便带颜杏柔到黑石岛坊市购置筑基丹。
谁想两人早被无虚海新兴的修行势力白龙帮盯上,回程途中遭遇埋伏,吕千红拼了性命,才助颜杏柔脱困,逃到靖南郡郡城。
想起此事。
颜杏柔眼中泫然欲滴,直欲寻白蛇帮报仇雪恨,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厉害的筑基修士坐镇,去了恐怕白白送死……
颜杏柔矛盾无比,想不出何去何从,心里一委屈,低声抽泣起来。
许来安白日忙前忙后,粒米未沾,睡到半途饿醒了,微闻抽泣之声,扭过头,看见颜杏柔已经醒来,心里喜不自胜,慌忙起身行礼道:“姑娘,你总算醒了。”
两人互通姓名,叙述来龙去脉。
颜杏柔猜到是被许来安带回来的,便将修士身份如实相告,称了声谢。
“原来姑娘还是仙师。”
许来安愈发惊喜,暗道如果能让漂亮仙师以身相许,更是艳福齐天。
颜杏柔道:“只是修士。”
“姑娘你身上有伤,先在我家歇下,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我不能留在这儿。”
“为什么?”
“我和吕姑姑已经被白蛇帮盯上,我身上又带着姑姑留得筑基丹,你或许不懂……白蛇帮肯定会找上门。”
惹上修士帮派,这对许来安说无疑是天大麻烦,心里忐忑不已,但转念一想,要让颜杏柔就这么早了,美人以身相许的大梦就得泡汤,往后再遇不上这样的机会。
许来安道:“靖南郡四门都有镇邪司的仙师把守,不允许修士在城内厮杀,料白蛇帮的人也不敢来,姑娘放心住下。”
“他们手段厉害,对付我,不会引起太大动静,镇邪司不管的。”
“那……那……”
“我还是走的好,莫连累到你。”
许来安眼珠转动,拍胸脯道:“我认得陆缺,陆缺也是修士!”
颜杏柔虽是靖南郡人氏,却是在其他郡城长大,记事时,陆缺已经销声匿迹,不甚了解,问道:“我似乎听过陆道友的姓名,他比筑基修士还厉害吗?听说白蛇帮的筑基就有四五名。”
“我不知道什么是筑基,不过陆缺很厉害的。”
“怕也帮不上忙。”
颜杏柔说完这话,便起身告辞,无奈在和白蛇帮的遭遇战之中,受伤不轻,走到门前时,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栽倒,扶住门框才勉强站定。
许来安道:“颜姑娘,你这模样只怕也不好走,还是先养几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