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三老爷,黄特派员。”苏白连忙给三位行礼。
“这是三龙公署的黄专员,没看报纸吗?”孔礼倒是满面笑容,但苏白清楚,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
黄专员笑容可掬:“孔夫人,多日不见,最近可好啊?”
“劳专员挂念,尚好。”
相比之下,一向爱喊爱叫的孔琛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二老爷,三老爷,”二太太知道他们是来给四姨太撑腰的,索性先发制人:“我们正在商量一件家事,麻烦你们先到隔壁坐一会儿,中午我摆宴给二位老爷和黄专员接风!”
说着,她一挥手:“来人,带二位老爷和黄专员到隔壁坐,沏茶伺候着!”
郭德义跑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孔礼就发话了:“怎么,我和我二哥不是孔家的人吗?”
看来二太太是豁出去了,她说太老爷在时,二老爷和三老爷当然是孔家的人。
老爷在时,三老爷和三老爷都各自成了家,就不能算龙兴这个孔家的人了。
大少奶奶将孔家的九成资产都给了二位老爷,从此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果然,孔礼没耐性了,收回了笑容:“有没有关系是你说了算吗?”
说着把枪掏了出来,苏白以为他要拿枪吓唬人,没想到他把枪先摸了摸,又高高举起:“孔家是行伍出身,靠枪杆子起家,孔家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们三兄弟拿命换回来的,老爷走了,还有我们哥俩,轮不着你们这些外姓人说话,有谁听不懂吗?”
“站,站出来!”孔琛也说话了,他这一开口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粗声闷气,像牛吼似的。
而且说这几个字对于他来说好像有点费力,说完话后呼吸变得很急促。
周北望说的没错,他的伤是没好利落,看这个状况,没有几个月是恢复不过来的。
“听见二老爷说话的声音了吗?前些天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们谁还敢说我们不是孔家的人,我们是孔家的主人!”
“三叔你要干什么?”大小姐不怕孔礼,一步跨到了孔礼面前。
孔礼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你和三叔急什么,你是姓孔的,”说着,他又指了指苏白的肚子:“那里还有一个姓孔的。”
说完,突然大嗓门喊了一声:“你们,有姓孔的吗?没有就给我闭嘴!”
二太太不和孔礼理论了,过来抓住黄文昌的胳膊:“黄专员,这事你不能不管吧,这是我们孔府的事,他们二位早就和大少奶奶分了家还画了押的,孔琛和孔礼不能仗着有人有枪,就来我们这里明抢吧?我们孔府院子再大也是民居,是归县府管理和保护的!”
说着她又摇了摇黄文昌:“前天的报纸我可是看过了,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啊,黄专员,你得为民做主吧?”
歇斯底里的挣扎,毫无用处。
黄文昌向后退了半步,用手理了一下被二太太摇乱的发型:“二太太不要着急,你听我说。”
省府确实是这么规定的,保安师的将士只要出了军营,就得遵守驻地县府的各项管理规定,同样,军营也不是县府的管辖范围。
再说的白点,军营里的人可以出来上街,只需遵守当地的法律就可以,但县府的人却未经允许不能进入军营。
“对啊,孔礼就算是个师长也不能在军营外面胡来吧?”
黄文昌指了指孔府门口的卫兵:“孔府有驻军,已经划进军营范围内。”
“啊?”二太太差点没晕过去。
苏白也是涨了见识,之前料到孔礼会想办法帮四姨太、更准确地说是帮他那个私生子抢孔府的财产,没想到,他把孔府也划进了军营!
是啊,这里常驻着一个排的士兵,也能说得过去。
“听见黄专员的话了吧?孔家本来就是军营!”孔礼伸出指头戳戳点点:“谁要是觉得在孔府的日子过得腻了,就给我到部队里当护士去!”
叹为观止的强盗。
接着,孔礼宣布他和孔琛的决定,既然大少奶奶不想管孔府了,从今天起,孔府上下交由四太太打理。
“你们考虑一下再说同意吧,谁要是不同意,马上给我滚出孔府!”
真简单,真直接,就这么几句话,抢劫完成。
“那么请四太太做安排吧,往后孔府就要靠你多操心了!”孔礼对四姨太说完又对苏白说:“我和侄媳还有些别的事要谈,咱们到隔壁去?”
和苏白进到隔壁的只有孔礼一人,孔琛和黄文昌并没有跟进来。
苏白知道孔礼要和自己谈那批黄金的事,没等他开口,苏白抢先告诉他,她要交的不是孔府的当家权,而是财产权。
从此以后,孔府的产业不管是盈是亏,和她都没有关系,她只求在后院安安静静地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孩子生下来,她也不要孔家分文,她可以就此和孔礼立字据。
她只有一个要求,把后院留给她,算是借住,等孩子生下来满月后,孔家让她们娘俩住就住,不让住就搬走。
“不管孔家财产到了谁手中,我希望三老爷能给我做主。”
孔礼笑了:“这是小事,后院只要你想住就一直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