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温柔待遇也没持续太久。
进到暖和的室内,傅雪恩站定,将薄沉握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厨师已经下班了,你没吃饭,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
傅雪恩说罢就转身要往电梯口走,“冰箱里什么都有,甜点房里也有点心,自己热……”
奈何“热一热”三个字没说出来。
就被上前一步的薄沉再次牵起了手。
一副被抛弃的大狗勾,薄沉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傅雪恩微蹙眉,就要再次掰开。
薄沉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
傅雪恩微挑眉,“薄沉。”唤他的声音有点冷。
“宝宝,我在。”薄沉应得尤为自然,称得上乖巧且讨好地笑着。
傅雪恩的语气却很冷:“别这么叫我。”
薄沉微怔。
傅雪恩便是此刻用力掰开薄沉握住自己的手,迅速撤开了几步。
刚才他叫她宝宝的那瞬间,傅雪恩脑海里一闪而过四年前以及照片里的那对母女。
陡然闪现的那两张重叠在一起的画面,令傅雪恩本能地有点反胃。
尤其是,心头涌起的真相,摧毁着以往的美好——四年前,那个混血小女孩儿,就有差不多一岁大了。
而她之所以和薄沉在一起,除却他救了她,便是薄沉和她的其他追求者很不一样,且,他追她的时间极其长,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薄沉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转变过态度,他的喜欢永远诚挚,是她认为的真正的喜欢。
之后,他才得以从追求者,成为她的恋人。
而那个外籍女人和那个小女孩,便是在她选择离开后不久,再返回纽约时。
在她和薄沉的同居住处,她亲眼看见的。
换言之,如果那个小女孩是薄沉和那个外籍女人的孩子。
那就说明,薄沉在追求她的时候,实际上也正和另一个女人浓情蜜意,并致使对方怀孕。
而这样的经历,未免太耳熟。
钱建安,世上她觉得最恶心的男人,不就是这样一步步逼死她的妈妈?
开始,多珍惜多爱怜,青梅竹马。
后来,变心乱搞,甚至起了杀心。
有些缘叫孽缘,有如毒瘤,必须尽早切除,否则,将来迟早成为大患。
严重者,余生不得安宁。
电梯抵达,傅雪恩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楼下,薄沉望着傅雪恩离开的方向,在原地站定许久。
神色黯然,转身准备往厨房走,余光突地瞥见什么,望过去,眼神又微微亮起。
前边大厅,摆了满屋的鲜花,正在醒花。
恍惚间就想起她身上的玫瑰花香,那款沐浴乳,她也是喜欢好多年。
她分明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
只是,如今她,似乎也是真的,厌极了他。
四年前,她分明很喜欢那称呼的。
还是说,小姑娘就是单纯地喜欢长得帅身材好,脾气好,习性好,的男人,而无关是谁?
换言之,只要满足她条件,谁都可以?
薄沉瞳仁幽暗,眼眶刹那间红到极致。
那她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楼上主卧。
傅雪恩反锁了房门,关紧了窗,熄灭所有灯,上床睡觉。
闭眼时,脑海里列了列明天需要做的事。
今年她的生日恰巧在周日,她那场对外的生日宴不出意外会定在下周六举办。
周日则是家里那场不对外的宴会。
明天就是周二了,晚上得回老宅确定宴会厅届时的布置风格。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的,定制礼服的事也不能拖了,明天得弄了。
所以,明早也得早点起来,早点去公司把工作先处理了。
等生日宴办完,联姻对象定下,她就去江城。
这次旅行目的地,除了护卫队,她谁也不打算说,薄沉总不至于得到消息。
困意袭来,傅雪恩没能再思索更多,坠入了梦境。
次日醒来时,天色尚早。
傅雪恩拉开窗帘看了眼外头,天是白的不是蓝的,多云偏阴。
盥洗室洗漱后看了眼天气预报,换了套暖和些的衣物。
下到一楼,早餐已经贴心布置好。
吃的时候才想起,好像是漏了什么没有关注。
只是待意识到自己将薄沉漏掉时,却也没有欣喜,亦没有难过。
而是由内而外的平静。
也是,四年了。
按理来说,早就该忘记。
漏了他,应该,也合情合理。
没有让自己胡思乱想,肖潇准时将车开到。
傅雪恩坐上车迅速系好安全带,声音一如以往的淡然吩咐可以出发了。
“好的傅总。”肖潇秒答一声,立即将车驶出智能道匣。
很快,车子提速汇入主干道。
时间早,一路绿灯,没遇到堵车,今日用过早餐才出发,但抵达时,竟和昨天差不多。
傅雪恩接了杯水放到桌边,全身心投入开始处理工作。
许是心无旁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