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不解，“为一个几乎没有见过的人争的头破血流，这有什么意义呢？”
云清瑶听到这话，不由笑了。
是啊，为一个几乎没有见过的人争的头破血流，有什么意义？
可这就是许多女子的一生。
被困在这大宅院里，能看到的世界也只有这小小的一角。
她们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高，只知道丈夫就是她的天，她们的地，她们的一切。
这些女子如同被娇养在樊笼里的花，从这里被挪到那里，可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换了个养花人罢了。
云清瑶不愿做这样的女子，她在年幼的云轻舞口中窥得另一个世界。
只不过那时的她没有能力，可如今她已经得了权势，便不会再做别人掌中的玩物。
她更不要做后宅里精致的假花，每日讨得丈夫的欢心，以丈夫的心情做晴雨表。
同样，她也知道，唯有手中握紧权势，她才能如此自由。
站在高处俯瞰世界，世界自然渺小。
云清瑶勾了勾唇，似是已经看到那般的自己。
“这是她们选择的路，她们想通过爬床做姨娘的方式，去过更好的生活。纵然她们没怎么见过世子，但她们已经见过世子夫人出行是何等的阵仗。”
金钱、权力、富丽堂皇的生活，实在迷人眼。
云清瑶得承认，就算是她，也不能免俗。
否则她也不会顶着纷纷舆论嫁入镇安侯府，毕竟她嫁的从不是江濯池，而是镇安侯府。
“要我说，女子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在男人的手下讨生活，绝非好事。”
莺歌是差点死在她名义上的父亲的手上的，因此她从不妄想依赖男人活着。
可这些从小被养在宅院的女孩儿，却不明白，她们所能看到的，便只有府里高高在上的主子。
模样不好的自然不敢奢求，但模样好的，免不了有起心思的。
“于她们而言，做姨娘就是她们为自己谋的最好的出路。”
云清瑶满眼无奈，她并非不是容不下所有人，毕竟她也不在意江濯池。
“如果她们只想做姨娘也就罢了，可她们还是别人手中的刀，若是今日我对她们仁慈，明日她们就会变作刺向我的利刃。”
迎香是王氏的人，翠鸣是祖母的人，不管她们两个谁做了妾，都会给她带来麻烦。
莺歌知道她们的来路，因此在云清瑶要她盯着她们的时候，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了岔子。
“少夫人，我会看好她们的。”
云清瑶点头，她是相信莺歌的。
莺歌与其他人不同，她与云清瑶之间是最纯粹的关系，没有丝毫利益掺杂。
主仆二人说完话，便专心赏起景色来。
镇安侯府到底是有底蕴的，又是几代人居住过的，亭台楼阁都建的极好。
虽然才在这里生活短短一段时间，云清瑶就已经想好自己的养老生活了。
不过眼下她要做的事太多，能偷闲一下午就已经很好。
云清瑶第二日依旧忙碌。
赵狩的钱庄已经初具雏形，但无人问津。
毕竟要让大众接受新鲜事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倒是沈青棠的香料铺子，断断续续有些客人去，毕竟一盒香料的钱并不贵，买来一盒图个新鲜也好。
沈青棠没有因此就得意忘形，而是更加用心钻研。
她心里很清楚，这么个小铺子，并不是云清瑶所要的，不过是拿她给她试水而已。
云清瑶几乎不曾问过她的营收，也不曾给她压力。
云清瑶的确没有把沈青棠的铺子放在心上，毕竟侯府经营着的铺子有很多，沈青棠的香料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唯一不同的是，沈青棠的香料铺子平面上和镇安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云清瑶并非是脑袋不清醒的人，她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正是因为如此，她只是让周明暂时过去帮忙。
于是，云清瑶便将精力都放在了钱庄上。
她也没有想着一口气做大，而是先开放了兑换散碎银子的业务。
不过这个业务的确有些……不实用。
云清瑶也有些苦恼，她到底是经验不足，又有些冒进了。
庆幸的是，她只开了一个试点，便是亏损也亏不了多少。
但开门做生意的，哪有不想赚钱的？
云清瑶自然也想。
因此她找来赵狩商量对策，总不能开着门亏本。
“少夫人，我看不如将咱们那些没收回来的银子，直接转成钱庄的生意，如此咱们就有了客人，往后这放贷的事也过了明路。”
赵狩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件事云清瑶自然想过，只是如此的话，钱庄是镇安侯府的生意便瞒不住。
“或许可以一试，只不过这件事要等母亲回来再决定。”
这样的大事云清瑶还不能私自做主，毕竟江夫人虽已给了她管家权，但若是她顶着镇安侯府的名头出去做生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奴才知道，奴才也是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