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娆紧盯玥邪的眼神,迷离又诱惑。 她的指甲戴满景泰蓝的护甲,长长的、尖尖的,附和着指腹,一齐游走在玥邪被封满花蜡的胸膛上。 玥邪在我眼皮下,被一个陌生的后来者所爱抚着,看得我的心角又酸又难受。 我身子发僵,咬着牙,垂眸对仙娆说道:“玥邪没有办法娶你为妻,他在清心修性,清醒后情丝既斩,他……” “那又如何?”仙娆打断了我的话,她起身面向我,唇角带着电视剧里那种坏女人专属的笑容,“我们神仙赐婚娶嫁,会像你们凡人那般肤浅吗?” 亦如仙娆所说,我确实不懂神仙之间婚姻的支撑所在,但如若这真是帝后下达的命令,恐怕玥邪也无法抗旨吧! 见我没再接话,仙娆眼底闪过满足之色。 她交叠着双手,对阿簪说道:“玥邪仙君一个人在这里封印到腊月立冬,恐怕也会孤单。即日起,本公主将会一直在这里陪伴玥邪仙君,直到他完成清心。至于你们三个人,就不必为此操劳了。 本公主一人在这里陪他就好,你们不要再踏入这片花海了。” 贤翎神君迅速看了我一眼,在仙娆无法察觉的余光盲区,朝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继而,仙娆眼珠子又“滴溜”一转,她单手掐法,徒手变出了一把赤色的水墨油纸伞。 “本公主能歌善舞,今日就现个丑,先在这里为玥邪仙君解解闷儿,”仙娆说着,展开了纸伞,“你们三个,没什么事儿就先退下吧,别打扰本公主和仙君了。” “好。” 阿簪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连最基本的礼仪颔首告退都没有,转身就带着我大步离开了。 而贤翎神君也旋身化作了优雅的白鹇,向着已经变得晴朗的碧空,呼扇着洁白的双翅,飞翔远去。 离开了腊子花海,我始终沉默不语,胸口闷得十分难受。 阿簪带我一直沿着山顶走,直到在一座青瓦残缺、墙面坑洼的破败的小屋前,才停下了脚步。 “这是…”我隐约想起了什么,“这不会是那些上山采花、出车祸的村民们,上厕所的那间祭拜山神的屋子吧?” “是呢,姑娘说的正是这座房子,”阿簪明明戴着白玉面具,但我似乎能想的到他是面带笑意的,“提起翎儿是山神这件事儿,以及关于我和翎儿的相识相遇,若是将来还有机会,我会慢慢给姑娘道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阿簪说这话的语气,怪怪的。 具体是哪里奇怪,又有些说不上来。 我本以为,这真是一座和它外表看起来一样破败的房子。 然而,当阿簪带我推门进来后,里面却截然不同的,就连空间也宽阔了许多。 “姑娘身中虫蛊,而这里的一切都为玉石所砌,姑娘不必担心它们会被熔化,这些日子,姑娘暂时就在这里歇歇脚,待到金蚨王来寻姑娘吧。” 房子里所有的摆设,都如阿簪说的,真的全部为玉石所制。 白玉的床,白玉的桌案和座椅,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满眼都是通透水亮的。 可是,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我总觉得阿簪瞒了我什么。 “阿簪,”我转身面向阿簪,沉声问他,“你和天上的帝后是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你才和那天缉神将说了几句,就可以免去玥邪的弑仙之罪?甚至帝后还给玥邪赐了婚?” 阿簪白皙的眼帘,宛若被清风拂过,微微地颤了颤。 似乎是思索了半晌,阿簪才眉梢酝着笑意,温柔地回我说道:“一千五百以前,我曾是帝后凤髻上的一根白玉步摇,帝后爱不释手,最终赐予了我灵魂与仙骨,又派仙匠,为我打磨了一张天下第一的绝美容颜,并赐我‘温玉’为名。 从那往后,帝后日夜与我赏戏饮酒、望月对诗,久而久之,仙帝心生妒意,不顾帝后的反对,执意要将我送上诛仙台。 帝后不舍得我魂飞魄散,只好暗自派人,偷偷将我送往了凡间自生自灭。 本以为仙帝放过我一马,再后来不知何种原因,仙帝又派兵下凡来四处搜寻我的踪迹,也正是这样,我才……” “正是这样,你才遇见了涂彩禾,才被涂彩禾救下,并隐迹藏身在了九尾狐族,还用自己的面皮,换来了小涂姬的性命。” 我将阿簪后面的话,说出了口。 阿簪听闻,明显地眉宇一敛,他歪歪脑袋,反问我道:“姑娘有了这段记忆吗?” “只是莫名窥探过而已。” …… 再后来的日子,我一直住在这间房子里。 阿簪都会选择亲手喂我吃饭、喂我饮水。 而阿簪没有双目,他看不见,饭碗与勺子又并非白玉打造,我的唇齿还不能碰到它们,这样吃起饭来,就很艰难。 不过,阿簪对我从来都很耐心,倘若不小心喝水的时候洒了我一脸,阿簪都会略带惊慌地和我道歉,担忧地问我呛到没有。 只是每一次,我问阿簪的肉躯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到从前时,阿簪都会有一瞬的缄默。 随后,他才会柔声安慰我,道:“姑娘不要在意太多了,这对阿簪来说,已经失去意义了。” 可当我追问阿簪为什么失去了意义,阿簪又会沉默不语。 这不得不让我越来越怀疑,阿簪有事儿在瞒我了。 转眼。 秋末初冬。 楚芜遮迟迟都没有出现。 由于我怀的是玥邪的孩子,和我们人类十月怀胎不同,从怀孕到现在,才不过短短四个月的时间,我的腹部,就已经隆起得明显了许多。 身体行动起来,也会比从前迟缓一些。 甚至偶尔,还能感受到小生命在肚子里的调皮不老实。 这一大清早,我才刚刚睡醒,房屋的门就被一抹轻柔的力量敞开了。 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