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当什么？”
不等苏安把话说完，苏文炳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全是嘲讽：“定当把里面的道藏经文给翻个遍么？”
“我还道你前几日受了家法后幡然悔悟了，原来是藏了这个心思。”
“莫非是前几日的鞭子太轻了不成？”
苏安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家老爹太聪明了也不好，自己才刚开口，就已经猜到了自己声东击西的用意。
“父亲，祖母快回来了吧？”
苏安小声开口提醒：“孩儿是真心想去藏经阁做学问的，等祖母回来了，看到了不是也高兴？”
他祖母今年将近七十的高龄，身体依旧健朗，前几个月非要回老家一趟，算算日子，这几日也该回来了。
“你在拿你祖母压为父？”
苏文炳沉声开口，他母亲年纪大了，偏疼孙儿。
尤其是苏安这个年纪最小的孙儿，更是疼的厉害，前几日若是他母亲在，那顿鞭子断然是落不下去的。
苏安脸上不见分毫别的表情，只是认真的道：“孩儿只是实话实说。”
“三弟，你既是想去国子监藏经楼一观，就该知道其中的规矩。”
苏越忍不住在旁边开口，道：“若你能好生研读典籍，日后凭自己能耐进了国子监，自是能名正言顺前去藏经阁的。”
“若不然，就算是让父亲帮忙，去了藏经楼，也是惹人非议。”
苏安忍不住嗤笑出声：“非国子监弟子，去藏经楼的还少么？”
“你……。”
被自家三弟这么顶嘴，苏越忍不住挑眉，但被父亲看了一眼，还是忍了下去，没敢动怒。
“为父应了。”
苏文炳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声音沉闷：“去国子监藏经楼，对咱们家而言，不是件难事。”
“明日为父就派人去国子监取了进出藏经楼的牌子给你。”
“但你也记住了，若再敢看些道藏经文，哪怕你祖母护着，为父也要打断你双腿，把你送回老家去。”
“孩儿谨记。”
苏安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只要目的达成，被训斥几句又能如何？
虽然昨晚已经踏入练气，可他心中疑惑却不减反增。
既然有些经文是残缺的，可以修补，那也就意味着，曾经，是可以通过这些经文修行的。
但这些经文最后为何残缺，且流入世俗？
这世上是否还有其他修行中人。
最重要的，天下人皆知先皇晚年痴迷修行，宠信邪道，以至民不聊生。
而当今圣上登基后驱散邪道，任用贤才，励精图治，使得百姓得以修生养息。
可却还有一条传闻，那就是当今圣上登基后，原本是要拆寺庙、砸道观的，可最终，武当山掌教真人下山，来了一趟京城后，当今圣上就改了主意。
最终当今圣上只是驱散了宫中邪道，并没有进行株连。
若是这条传闻为真，那岂不是意味着……。
国子监藏经楼内藏书无数，或许能够找到些关于修行的蛛丝马迹，而且，以国子监内的藏书，在内找到些许残缺的经文，应该是不难的。
这也是他想要进入国子监藏经阁内的目的。
“父亲，三弟若是真去了国子监，怕是……。”
从前厅出来，苏越随着苏文炳一起去了书房，面上难免有担忧之色，他可不相信三弟挨几鞭子就能真的改了。
“昨夜，钟侍郎家中次子暴毙，据说面色惨白，浑身干瘪。”
苏文炳声音平静，只是说出的话，却让苏越心中胆寒：“前几日你三弟和人在酒楼中大谈狐妖之事，此子曾言狐妖不过谣言，就算真有，也不过妖邪之辈……。”
“这、该是巧合吧？”
苏越声音忍不住发颤：“这世上哪有妖邪？”
“真若是有，先帝又……。”
“嗯？”
苏文炳冷哼了一声：“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不管是真有妖邪作祟，还是有歹人借机行凶，最近都要小心一些。”
苏文炳扫了一眼黑压压的夜色，狂风袭来，一阵凉意，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我已命府上护院严加巡视。”
“这几日，京师怕是不太平，若是无事，就在家待着。”
等走进书房后，又从书架的夹层中，取出了一枚黄橙橙的，叠成三角状的护身符，递给了满脸诧异的苏越：“贴身带着，切勿让人瞧见。”
“这……。”
苏越只觉得今晚所听所见仿若是在云雾里一般，最终喏喏开口：“爹，要不然我也和三弟一起去研习道藏经文？”
“滚。”
苏文炳顺手抄起一本书冲着自家老大砸了过去：“你这逆子是想气死为父不成？”
“哎。”
看着自家老大落荒而逃的背影，苏文炳不由得叹了口气，面带苦涩的跌坐在了椅子上，他只希望钟家次子的死和妖邪无关，要不然他那三子怕也是要被牵扯进去了。
只是这护身符，他也只有这一枚，只能先给家中长子。
更何况，若真有妖邪，祸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