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下令处死了齐郡侯府内除去孟君集以外的所有人,唯独放过了孟君集,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考虑,这位齐郡侯现在还不能死。 “结束了。” 谢淮看向王侯说道。 王侯笑了笑,说道:“那就都散了吧,各位该去哪就去哪,接下来只需要看戏就好。” 谢淮嗯了一声,整理衣襟,认真地对场间每一位穿着黑衣的蒙面人行礼。 他这幅姿态,不像是在对待手下,更像是在对待朋友。 “今日多谢诸位了。” 谢淮郑重说道:“来日必有厚报。” “谢家主哪里的话。” “当年如果不是谢家的帮忙,我也就没有今天,这份恩情我都记着的。” “刀山火海,都是家主一句话的事。” “谢家主客气。” “家主无需多礼……” 一众黑衣人纷纷还礼,随后各自离开。 没有谁与谁结伴。 似乎……他们并不知道互相的身份,而且互相防备着,担心被对方知道了身份。 事实也确实如此。 王侯对谢周说,当年陛下的一句“王谢谋反”,死了三万多人。 这三万多人无一不和王谢有所牵扯。 然而…… 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这两个家族有多么 强大。 从朝堂上的两党官员,到江湖中的诸多门派,两家扶持了太多太多人。 三万多也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如果不是陛下的雷霆手段,以及两位家主的一时疏忽,根本不会有覆灭的结局。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陛下当初准备了太多所谓王谢谋反的“证据”,让很多人觉得这两个家族确实选择了谋反,以至于他们选择沉默,不敢站出来为王谢说话。 恍然已过十七年。 十七年很久。 久到足以沧海桑田。 很多人消逝在这段光阴里,同样有很多人留了下来。 从战火中逃出来的王谢子弟和私兵,当年或外出游学或在外修行从而躲过一劫的族人,两家扶持过的江湖门派和闲散修行者,那些逝去之人的亲朋好友…… 如今这些人有的在朝中身居要位,有人已是门派高层,也有很多人泯然于众。 他们分布在各行各界,各州各郡。 不可否认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早已忘记了仇恨,也忘记了王谢给他们的馈赠,更不愿意放弃眼前的安稳去帮住王谢。当然,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但仍有一小部分人记得,当王侯和谢淮以王谢两 家的家主身份出现,这些人果断穿上黑衣,响应了他们的号召。 这就是黑衣楼的资本。 …… …… 一众黑衣人离开后。 偌大的侯府,独留孟君集一人。 他呆坐在院中,眼神空洞,如同一具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木偶。 “内廷司,黑衣楼……” “内廷司,黑衣楼……” “蔡让!” 孟君集怒斥一声,脑海中浮现出蔡让那一幅假惺惺的笑脸。 他忽然想明白了。 真正与黑衣楼合作的,是内廷司才对! 就算不是内廷司,蔡让也有很大的问题! 孟君集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十足的证据,有个猜想就够了。 一念及此,孟君集猛然起身,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仇恨!愤怒! 这里是齐郡城。 这场复仇还远没有结束。 …… …… 齐郡城东郊。 山顶风寒,云雾带来不尽的湿意。 光秃秃的堐坪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衣服也破烂不堪的男子。 自然就是谢周。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谢周才从沉睡中惊醒,缓缓睁开双眼。 他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都是师叔伯们炼出来的珍品,世间少有,对外伤有奇效。 加上王侯的帮忙使得药效尽 数发挥,谢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