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
“都起来吧,都已经是一国之王了,就不必自称属下行如此大礼了。”姬清尧坐靠在床头,语气虽淡,却真诚认真。
“主子,六国原本就是御国的臣民,臣称您为主子,给您行大礼本就合理合矩,更何况您原本就是天下之主,就是天下至尊,从始至终都是六国的主人,是六国乃至天下该跪拜之人。”
说这话的可不是千景宸,而是北冥墨朗。
他的声音响亮爽朗,铿锵有力,正直……
不由让人刮目相看,北冥墨朗终于找回了曾经的自己,做回了曾经的自己。
“属下此生此世都是主子的人,愿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六人异口同声道。
姬清尧心中一惊又一痛,他们竟都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百里枭麒那畜生都知道了,他们再知道,他倒是也没有那样难过了。
忽然想到什么,他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回主子,属下们已经在御国住了一个多月了,一直等着您醒过来呢。”这话是穆北行说的。
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胆小懦弱,寡言少语的少年了,不但开朗阳光了起来,如今更是已经长成了一国之王该有的样子。
姬清尧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很是欣慰。他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来了。这些暗卫们也就只有东玉国的玉天香还未继承王位了。
如今作为五国国王的人竟然抛下国务,在这里等着他,守着他醒过来,他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他忽然心中一暖,他并不是孑然一身的。只可惜这些人都是百里枭麒给他的。
如果要夺回帝位,有他们的助力一定能够成功。
可实际上自己并未为他们做过任何事,反而是百里枭麒有恩于他们,他们如此真诚待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陷他们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你们把我看做主子,但是我却不曾为你们做过任何一件事。如果你们真心想要忠于我,以后便不要再跪了吧。毕竟……我也会想要朋友。”
六人听到后面这句不由在想:所以,主子的意思是要把他们看做朋友吗?
终于铿锵回道:“是!”
如果能有幸当他的朋友,谁会不愿意呢?
临出门时,玉天香戴着面具的脸转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脚步有些沉重的离开了。
那一眼看得姬清尧有些莫名其妙。
百里枭麒出了凤阳殿就回了自己的上乾殿,对着镜子看着镜中苍老了许多,还只有一只眼睛的自己,抖着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和眼。
这样丑陋的自己怎么还配得上他那样美好的羽儿?
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在那一夜他醉酒当众临幸他的羽儿时起,他跟他的羽儿就注定了结局:他无论怎么弥补,无论怎么做,他的羽儿都不可能原谅他了,他们……再无可能。
可难道要他就这样放弃吗?就这样任他离自己而去吗?
不,他是自私的,人生短暂,他是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的。得到过就更会上瘾,不愿放手。哪怕他的羽儿是十万年的寒冰,哪怕会冻伤甚至冻死自己,自己都要把他的心给捂热了。
他去汤泉好好洗浴了一下才对着门外喊道:“曹越囹,给朕束发!”
他从来不爱宫女和其他太监贴身伺候,只会让曹越囹贴身伺候。
不为其他,只因为曹越囹不但手巧,心更巧,特别懂得他的心思。
“是!”曹越囹急忙走了进来。
百里枭麒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问道:“曹越囹,你觉得朕怎么样?”
“陛下很好。于公,是天下难得的圣贤明君,爱百姓,知人善任,用人唯贤。之前还救了六国的六位王子、王姬,即是救了六国万民,救了六国。”
“于私,陛下更是好人,不但救了奴才,是奴才的救命恩人,还成全了奴才和风亭,让奴才一个太监也能体会爱的感觉,能有一个自己的爱人,有一个温暖的家。”
曹越囹说得真诚,并没一分奉承之意,但说的却也是事实。
于百里枭麒而言,如果说风亭像他的兄弟,那曹越囹就更像他的知己,心思灵敏通透,懂他的心思,旁观者清,有时候还能给他些建议。
但曹越囹很聪明,即使百里枭麒在他面前没什么主子的架子,对他也很好,他却从来不僭越,从来不逾矩,永远都是那副奴才对主子的恭恭敬敬,勤恳忠心的态度,从来不会让帝王丢失一点点面子。
而且他总会把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让人无可挑剔。
百里枭麒听完曹越囹的话只是嗤笑了一声,接着问:“那你觉得朕做错了吗?”
“从陛下攻入这皇宫那日起,您和帝后就没有可能顺利地在一起,必定要经历很多磨难,无论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太多。但奴才相信总有一天帝后会被您的真心所感动的。而且您救帝后怎么会错呢?”曹越囹一边给他梳头,一边缓缓道。
他心中暗暗叹气,都不知道这两个主子,他该心疼谁多一些。
曹越囹的话让百里枭麒终于好受了些,对着门外大声道:“风亭,通知下去明日起结束休沐,恢复正常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