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寝衣单薄,绸面柔滑,云时卿能清楚地感知到布料之下的那片肌肤的温度。
胎儿不过两月余,尚不足显怀,即使如此亲密地靠近,也难以触到半点隆起的弧度。
可是触不到不意味着没有。
两道身影紧密不分,连彼此的呼吸融在一处了,云时卿下颌微动,眸光渐渐变得晦暗。
几息后,他撑着手臂从柳柒身上起来,掌心里还残存着对方的余温。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柳柒平躺在床,双目凝向虚空,全然无神。
更漏缓缓流逝,直到三更的梆子敲响,紧闭的窗叶适才被人打开。
一阵窸窣的动静后,云时卿潜入夜色消失不见。
次日休沐,不必早起上朝。柳柒昨天夜里未能好眠,晨间起床时略有些憔悴,洗漱后正欲用早膳时,前厅忽然响起了一阵吵嚷声。
不多时,陈小果脚下生风般冲进后院,还没来得及迈上石阶便扬起拂尘高声叫嚷道:“柳相柳相,贫道回来啦!”
当初陈小果随柳柒从蜀地来到了京城,因其道心不稳,初入京就被红尘迷了眼,小道士一怒之下前往五岳观修行,誓要断绝尘念方可下山。
柳柒微微一笑:“道长这么快就摒除尘念下山了?”
陈小果在桌前坐定,用眼神示意柳逢再添一副碗筷,旋即应道:“贫道道心坚定,只需在山中打打坐就能除却凡心,倒是柳相你——止一月不见,怎这般憔悴了?”
柳柒面色不改,却没接他的话。柳逢轻咳一声,说道:“陈道长快些用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