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大殿里。
远远看去,那座高得离谱的、巍峨恢弘的大殿,殿门也已经合上了。
就算暂时摆脱了危险,再停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荆白往远处看了几眼,没有停留,转头推了一下眼前这扇木门。
他只用了一只手,本意是试探一下木门有没有被锁住,结果一个不防,竟然把古色古香的木门推开了一条不小的缝。
荆白愣了一下,不禁多看了一眼自己放在门扇上的手掌。
……进来的时候,好像推门没有这么轻松吧?
力道这种东西无法量化,但是这扇木门如此高大,木料又厚重扎实。明明进来的时候,他记得至少用了大半力气才把门推开了一半,可现在竟然一只手就推开了一些。
荆白吃了这一惊,继续加力,门就开得更大。他心中虽觉蹊跷,也知道现在不是探寻的好机会,顺势闪身出去。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门内,见没有旁的变化,才松开了攥着门的那只手。
手一松,门就顺着惯性合上了。它合拢的速度实在很快,反而让荆白心中生了疑。他没有立即离去,反而试探着重新推了一次门。
原本一推就开的木门,却似在转眼间变成了钢铁浇筑,任他怎么用力,也再推不开一丝缝隙。
荆白无法,只能站在门前,仰头看着头顶写着“清净殿”三个大字的朱红牌匾。
所以,这清净殿,是出来之后就不让进去了?还是因为他已经拿到了所有该拿的东西,所以这个大殿不再对他开放?
静默的思考中看,青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木盒上敲打,像在弹奏某种乐器,忽然间又停了下来。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二号和江月明死了,神像就长出了嘴;他和白恒一昨夜烧毁了前来拜访的纸人,早上的时候,白恒一就长出了眼睛。但长出眼睛的白恒一眼皮却被缝上,没能真正复明,神像的眼睛亦未能长出来,等于是处在一个中间态。
在神像身上,“空白”才是那个中间态。
只有代表一种知觉的人和纸人彻底死了,神像身上才能长出相应的部位;那反过来,他们这边的胜利,也不是让神像依旧保持着空白,而是彻底断绝它获取这种感官的可能。
也就是说,他和白恒一烧毁了纸人都不算赢,直到刚才,他取走了对应的木盒,神像才彻底失去了视觉。
既然神像彻底瞎了,是不是意味着白恒一也彻底复明了?
荆白不敢报以过高的期望,从方才起就一直在忍耐。但一想到这里,心脏依旧忍不住狂跳起来。
如果已经复明,自然最好;如果没有,最后的可能性恐怕还是得落在这木盒上。
这木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白恒一的眼睛已经长出来了,他还亲手抚摸过,荆白真的会怀疑自己现在捧着的木盒,装的就是白恒一的眼睛。
但是眼下最要命的是,他已经进不去了。也不知周杰森等昨天来过的人还能不能进去……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回答他满腹的疑问,他面前只剩一扇打不开的门。
再回头,是隔了一层淡淡薄雾的、苍茫的来路。
但即便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见,荆白也知道,道路的尽头,白恒一一定还在等着他。只要一想到他还在这里,心头那些滚热的烦躁和急迫就像浸入了一池清水里,即刻消弭于无形。
荆白舒了口气,掉转头往回走。
他此时是一心多用,心里惦记着白恒一,脚下的步伐便不自觉地加快,手里还在摆弄木盒,试图找到打开它的方法。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他忽然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不是错觉。
他刚才已经走出去挺远了,说明他的确比来的时候走得快得多,但不仅不累,身体里竟然还有种久违的轻松感,这根本不合常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因为“供养”白恒一,他的体力有明显下降。只是荆白素来很能忍耐,加上他对身体的控制比较到位,不会去做超出当下身体负荷的事情,所以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可从门里一路跑出来,到现在走得飞快,他都没有明显的疲累感。这就不是他今天身体能有的表现。
他想起刚才取到莲瓣,捧在手上时,确实曾有种凉津津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入了身体里。等从大殿冲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自己好像比进来时跑得更快。但当时他以为自己是为了逃命,才小小爆发了一下。
现在看来,很明显不是那么回事。他活动了一下全身,只觉更像是那些曾经被抽离的能量又返还了回来,让身体回到了初始的健康状态。
这本该是件好事,荆白却想到了什么,心中猛地一悚。
这些被抽出去的能量,都是通过“供养”白恒一这边出去的。现在他的能量倒是回来了,白恒一那边怎么样,就是未知数了……
一想到这里,荆白原本恢复得顺畅无比的呼吸都一阵发紧。他不再有耐心安排自己匀速走回去了,几乎是意识到这件事的下一秒,青年的身影就像一道闪电一般,矫捷而又无比迅疾地冲了出去。
清净殿到路牌的那段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