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没那么方便的。”
人市开在城西靠近城门之处,离城东较远,走过去要足足一个时辰。好在两人一并聊着,走起来倒也还快。不过辰时,便到了人市旁边。
人市门口,有一行官差把守,还有一个记录的官员。
主要是因为此等人口交易,也要遵循大晋法律。不可强押良家子卖身贱籍,买进卖出,都要记录在案。
还有一些因其他原因被罚为官奴之人,因不服沦落贱籍,有心逃跑,也要被这些官差看押着,免得他们在人市里闹事。
两人到了门口,才发现进去人市之前,还要先登记身份。
登记画押以后,两人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就有一阵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就在大街边上拉了。
原来这人市里自卖的倒是还好,若是官奴,则是男女分开,带着手镣脚镣,用铁链子栓在一起。
被铁链子拴住以后,奴隶们吃喝拉撒的自然也不方便。实在忍不住的,就只能就这么直接在大街上解决,实在是如同牲口一般,一点为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小周氏虽然从小家里就用着下人,但其实也是本人第一次来人市买人。
猛地看到这样的情景,着实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挽住林晓寒的胳膊,轻声说道:“这些官奴们看起来有些可怕,我们还是远着一些,买那些自卖的人吧。”
林晓寒看到这样的情景其实心里也不太舒服。对于一个拥有着现代思想的好青年来说,人就是人,便是贱籍,他也不忍见到他们被如此虐待。
特别是这些官奴,其实基本上本人都并未做过什么坏事,基本是因家人犯错被牵连的。
只是以大晋的法律,他们身为官奴,若没有皇帝大赦,便与牲畜一般,不再拥有做人的权力了。便是被人买回去后,死了杀了,也是主人的权力,与法律上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走了一会儿以后,小周氏便看上了一个跪地自卖的女子。
那女子圆脸盘,长的十分一般。身上的衣服虽然补丁落着补丁,看起来却洗得十分干净。
小周氏问了她几句,才知道她姓汪,是周边村子里出来的。年纪刚二十出头,便已经成了寡妇。
他丈夫是病死的,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连田产都变卖了。女子没了生活来源,又没有孩子。娘家婆家都不收她,便自己来了人市,准备把自己卖了混个活口。
小周氏又问了这汪娘子会做什么。汪娘子倒也老实,对小周氏道:“我是农民家里出身,不会做什么细致的活,种地洗衣倒是一把好手。如今我已活不下去,也就求一口饭吃。若是太太您不嫌弃,就把我买了去,我愿意一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
“此人到是瞧着不错。”小周氏对林晓寒道。
林晓寒见这汪娘子为人老实,目光也还算清正。且瞧她身上收拾的十分干净,可见是个勤快的。心中觉得小周氏的眼光也是不错,便点点头道:“家中反正也没什么细致活要做。让她回去帮着劈劈柴,烧烧火。浆洗衣服倒也可行。”
那汪娘子被挑中之后,自是十分感激,正要起身跟在林晓寒与小周氏身后。
她身边的婆子却拉了她一把。林晓寒一愣,便见那婆子把汪娘子拉到一边说道:“你确定要跟着他们走了?你瞧这两人步行而来,又亲自过来买人,可见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你被他们买回家去,日后恐怕是要过苦日子!”
原来那婆子与汪娘子一同来的,是村里的人伢子。
如汪娘子这般的女子,其实很受大户人家欢迎,在人市上十分好卖。
她在这人市上卖了许多人,自觉有一番看人的本事。见到林晓寒与小周氏的模样,便觉得她们算不上有钱人,汪娘子若是就这么跟着她们走了,错过了进入大户人家的机会,着实可惜。
汪娘子闻言却道:“我看这太太与哥儿十分面善,且我本就是为了活口,小门小户的,有我一口饭吃就行。是不是大户人家,又有什么要紧的?”
说罢,便仍然跟在了小庄氏的身后。
林晓寒闻言,便对着小周氏点了点头,心中对这汪娘子的评价又高了两分。
定下汪娘子后,林晓寒与小周氏又朝前走了一阵,却都没有再看到什么合适的人才。
此时,人市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林晓寒回头一看,才知原来是青楼的老鸨子带了几个龟公过来人市挑人。
青楼挑人,自是第一挑选长相好看的。官奴们反而成了她们的第一目标。
而那些被充入官奴之人,原本都是大户人家或是官家出身,自是比普通百姓家的更加好看一些。
而且若是遇到个小姐出身的,会些琴棋书画,那便更拿得出手,也免得老鸨子特地请人调教了。
林晓寒又走了几步之后,小周氏忽然惊叫一声。
“太太、哥儿,求求你们行行好,把我买下来吧!”林晓寒低头一看。便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忽然从官奴的人群中冲了出来,趴在小周氏的脚边对着她哭。
“干什么干什么!快给我蹲回去!”一旁看守的官差用脚踢了踢那姑娘吼道:“谁让你就这样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