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理寺卿冷笑一声:“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你管得过来吗?”
“听老夫一句劝,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否则得罪了大人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理寺卿做梦都没想到范信这家伙上任第一天就把矛头对准了薛怀义大师。
寒光寺僧人招摇撞骗藏污纳垢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可那又怎么样。
薛大师和太后关系亲密,漫说是他一个大理寺卿,就是当朝宰相见到薛大师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师傅。
范信只是一个小小从四品少卿,根本不可能是薛大师的对手。
对于大理寺卿的警告,范信并不在意,他在战场上都死过两回了,岂会在意一个和尚?
不在其位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他出任大理寺少卿自然要杀一杀佛寺这股不正之风。
更何况这个寒光寺很有可能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此他开口说道:“如果连大理寺这样的地方都不能替老百姓做主,那要我们这些当官的还有什么用?”
“老百姓?”大理寺卿怔了一下,怒笑道:“老百姓算个屁啊,你信不信只要薛大师一句话,你头上的乌纱帽立刻就得摘掉。”
见大理寺卿摆明了不愿意掺和这件案子,范信冷淡道。
“算了,既然寺卿不愿意得罪薛大师,那下官就自己顶在前面好了,我就不信这大唐没有王法了!”
说罢向大堂门口走去,离开前他顿了顿头也不回道。
“寺卿有句话说错了,年轻人不气盛还算什么年轻人。”
望着范信离开的背影,寺丞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办寺卿,抓捕寒光寺僧人万一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向狄相请假回家养病了。”
“娘的,摊上范信这样的下属也不知道本官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从大堂出来,范信把大理寺的寺卒叫到院子说了一下行动计划。
当众人听说要去寒光寺抓捕僧人时全都是一脸为难之色。
“范少卿,寒光寺是洛阳一霸,连洛州官府都不敢管,咱们还是算了吧。”
“兄弟们好不容易谋個差事,可不想丢掉这个饭碗啊。”
眼见寺卒们畏惧如虎,范信叹口气亮出了自己的黑蟒袍服,对着众人说道。
“这件蟒服是入冬前太后娘娘亲手缝制送给本官的。”
“她说寒冬来临,绝不能让大唐这把利剑冻折了。”
“寒光寺固然权势滔天,但本官就是吃素的吗!”
说到这范信噌的一声拔出金龙宝剑杀气腾腾道。
“听着,尔等身为大理寺卒理当公正执法,谁再敢畏缩不前这把太后赐下的金龙宝剑定当将他斩于公堂之下。”
“至于差事问题尔等大可不必担心,天大的罪名由我范信一人承担,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在阳光下光芒闪烁的金龙宝剑,近百名大理寺卒全都脸色大变跪在地上,嘴里高呼太后万岁万万岁。
他们久在洛阳自然听说过这把高宗皇帝送给太后的金龙宝剑,此剑一出如同太后亲临。
只是没想到会赐给了范少卿,可见其圣眷是何等的深厚。
想通这些寺卒们再无畏惧,神色恭敬道。
“少卿放心,我等一定全力配合您抓捕寒光寺的撞骗僧人!”
“娘的,忍他们很久了,平日在大街上耀武扬威,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见寺卒们振作起来,范信将金龙宝剑插入剑鞘大声道。
“张欢,你带一队寺卒封锁寒光寺外围!剩下的跟随李朗进去抓捕那个叫慧能的和尚!”
“卑职遵命!”二人齐齐抱拳。
“好,出发!”
一声令下近百名大理寺卒倾巢出动,向着寒光寺奔去。
……
寒光寺,青烟袅袅间香客们虔诚的跪在地上进行叩拜。
“殿下,咱们在寒光寺转悠这么久是不是该回公主府了?”
不想李太平摇了摇头,幽叹道。
“薛绍被关在大理寺已经十几天了,再吃不上饭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咱们再去见见薛大师,请他在母后面前给驸马说几句好话。”
侍卫犹豫道:“可是薛大师说了,薛绍和他的兄长涉嫌参与李冲谋反一案,圣命已裁,谁都改变不了结局。”
“咱们再去询问也是徒劳无功啊。”
“那怎么办,本宫现在连大理寺都进不去,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一想到驸马躺在大狱里奄奄一息的模样,李太平心如刀绞。
薛绍是她见过最有才华的男人,为人谦恭温和,更是把其捧在手心里当成宝。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受到李冲谋反的波及锒铛入狱。
这叫她如何不心疼?
就在李太平暗自神伤时,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即人群分开一名身披斗篷的男子带着寺卒闯进来。
“都给我听着,大理寺奉命办案,闲杂人等一律让开,否则按同犯论处!”
话音落地,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寺卒冲向大雄宝殿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