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松?”范信眉头微微皱起:“这厮不是被本官送去大理寺了吗,又回来了?”
郑驿丞摇摇头叹息道:“别提了,章松被押走后认武尚书当了干爹,非但没有获罪,反而还连升两级当了县令。”
“这不刚一上任就增加三成税收,百姓们不同意去找章松,被他挂在旗杆上暴打。”
“就连我也因为您的关系从驿丞的位置降到伙夫。”
见郑驿丞满脸苦涩,范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放心,最多三天,你就能官复原职!”
“有本官在,这武水县还翻不了天!”
说完翻身上马一甩鞭子向城内奔去,他在任时从来都是少收税,唯恐加重百姓的负担。
章松这个狗才竟敢一口气增加三成税收,这不是逼着老百姓造反吗!
张欢四人对视一眼策马跟了上去,他们想看看范信如何处理此事。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城内,随着向县衙靠近,人群越来越密集,后来范信干脆跳下战马步行前进。
而此时的县衙大门口则是一片惨烈,武太爷等人被打的皮开肉绽,眼瞅着就剩下一口气了。
几个于心不忍的眷属推开衙役来到台阶下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哀求道。
“县爷,不能打啊,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啊!”
“是啊县爷,我们回去借粮交税还不行吗?”
章松坐在酒桌前慢条斯理的吃口熏鸡,瞥了一眼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嗤笑道。
“以前范信在时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减轻老百姓负担,要咱看纯属放屁!”
“像你们这些贱骨头只有狠狠惩治才能老实。”
“想要救人也行,每人先交两贯钱的赎金,在认罪书上按个手印就可以回家了。”
“什么!两贯钱赎金?”老妇们一听要交两贯钱吓得脸都白了,他们辛辛苦苦一年才攒下几百文,上哪凑这么多钱去?”
“县爷,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俺们一条活路吧!”
“县爷……”
“不要求他,老朽宁肯被打死也不会多交一分钱。”不知何时武太爷醒了过来,愤怒的盯着章松道。
“对,不能把钱给这个狗贪官!”几個吊在旗杆上的百姓大声附和道。
眼见这些刁民死到临头还嘴硬,章松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杀气腾腾道。
“好好,看来你们这些刁民是真不怕死啊,那本官就成全你们!”
话落,重重一拍酒桌。
“来人,给我将这十二个刁民放下来就地处斩!”
命令一下,满场哗然,谁都没想到章松一言不合就要当众杀人。
孙主簿犹豫了一下说道:“明府这不好吧,本朝律法言明九十岁以上老人不可处刑。”
“再说里面还有两个孩子,要是把他们杀了,恐怕会引起众……”
“嗯?”章松瞥了他一眼。
孙主簿脸色一变,赶忙改口道:“卑职多嘴,您背后有武尚书撑着,杀几个刁民自然无事。”
章松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到台阶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十二人,冷笑连连道。
“老不死的,这就是你跟本官作对的下场。”
“记住,武水县的头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我章松!”
“行刑!”
一声令下,几名衙役走上前,对准武太爷等人的脖子举起腰刀。
阳光下刀锋散发着阵阵寒芒,看到这一幕不少百姓拼命向前挤来,嘴里高呼冤枉。
就在腰刀即将落下那一瞬,人群里忽然响起大喊声。
“博州长史驾到!”
嘹亮的声音绵延不绝,回荡在衙门上空。
下一刻。
人群分开,一名身穿粗布麻衣,背挂宝剑的年轻男子大步走进场地。
看到他的样貌,所有人都是一愣,继而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
“快看!是范青天回来了!”
“他没有被朝廷治罪,又平安的回来了!”
“太好了,这下我们有主心骨了!”
章松站在台阶上,看着迎面而来的范信,脸色非常的难看,藏在袖子里面的手隐隐颤抖着。
武管家不是说范信血溅朝堂了吗,怎么又好生生回来了?
来不急多想,章松整理一下官服,挤出一丝笑容道。
“恭喜范长史平安高升,此番归来实在是太……”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范信一脚踹在地上。
“你这狗才本官等会再收拾你!”狠狠瞪了一眼章松,范信直接越过他来到武太爷面前。
“武太爷,您没事吧?”
老头睁开眼睛发现是范信,苍白的老脸露出一丝欣慰。
“章松说您被朝廷治罪,老朽不信,像您这样的好官怎么会被治罪呢,咳咳。”
看见老头伤的厉害,范信转身对几个百姓说道。
“你们先把人抬到药铺去疗伤,剩下的事交给本官解决。”
“小人明白。”几个百姓正要上前抬人,一旁的章松突然大声阻止道。
“且慢!章某在官场混迹多年,从未听说七品县令能连三升级成为一州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