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燕还没把洋姜挖完,周怀山也回来了,“春燕,小王医生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收块菌的那家前几天就到了宁安,他们租的大药房方家的房子砌的烤房,那屋子就在南街黎家旁边。”
“我晓得了,刚才我堂姐也来了一趟,说那边的人打算租租他家的房子做收购点。”
“狗杂种!”周怀山忍不住骂了一句,“隔壁云省的块菌也不少,为啥不去那边收,偏挤在这里跟我们抢着收?”
杨春燕也觉得奇怪,这些人为啥要挤在这边跟他们抢货源?想了一会儿,想到可能是这年头交通不便的原故?
周怀山不满的叨叨着去林子帮忙挑柴去了。
新包的山林里那些不成材的杂木已经被清理干净,他们在林子里找到几十颗蜜糖树,几颗不大的杜仲,还撒了些草药种子。
周怀安和周一丁不去山里收货的时候,就去打石场拉了不少废石板回来,带着大的三个在林子给小蜜蜂做了不少蜂窝,两人今天又带着周怀荣和周怀军去了山里放引蜂桶。
村里有人跟着他们学,还有的觉得周怀安异想天开,竟想靠包山林养小蜜蜂发财。
周怀山觉得老幺做的绝对不会错,那些人哪晓得那些做好药的医生,做药丸子的时候,药效不同的药丸子,用的蜂蜜都不同。
他们以前就晓得掏蜂蜜,根本就晓不得还有冬蜜,春蜜、夏蜜,这几种蜜数冬蜜的价钱最好。
还有那些花花吃了对身体还不错,看来小时候满山找花蕊吸的里面那点甜份,吃了对身体也有好处的。
他沿着那条才挖出来的一米来宽的小路,到了林子里,只见老头子提着油锯在锯木头,长得直的粗实点的,锯断后单独堆一堆。
老幺说把这些木头留在这里,等忙过了,请木匠来搭两间木头房子,以后守林子用。
树桩子和枝桠就锯断做柴烧,老爷子已经捆了几捆柴堆在空地上了,见他来了把柴往鸡公车上搬。
“爷爷,你放那我来堆。”周怀山连忙上前拦住了他,看着剩下的那些木头,“今天再干一天这些木头就能弄完了吧?”
老爷子点头,“加把劲,天黑前应该能干完。”
“哦!”周怀山三两下就把柴码在了鸡公车上,和老爷子把绳子绑好,过去冲周父说道:“老汉儿,你去推鸡公车回去,我来锯。”
周父关掉油锯递给了他,“这东西快是快,就是抖的太凶,没把子力气还握不住。”
“干这个还得我们来!”周怀山拉开油锯“滋~滋~”地干了起来。
周父推起鸡公车,老爷子还挑了两捆,父子俩把柴弄下山,码在了新烤房屋后阶檐下。
砍下来的那些杂木柴禾,把几家人屋后阶檐都堆满了,老爷子还在屋后的林子里堆了一个柴垛,这些柴一年都烧不完。
周母背着小九儿,提着满满一菜篮豌豆尖从药田出来,对周父说道:“你们再去一趟回来,就回家吃饭。”
“要得!”周父把挑篮和扁担放鸡公车上,和老爷子一起走了。
周母提着篮子下山,来福就摇着尾巴迎了上来,小九儿冲来福挥着小手,嘴里哇啦哇啦说着他们俩才懂的语言。
她从碗柜里拿了一块五花肉出来,用热水洗干净后,把水舀来倒阴沟里,刷洗锅的水也倒进了阴沟。
外面买回来的猪肉,洗过肉的潲水是不能倒进潲水里喂猪的,因为不晓得这些肉有没有带有瘟病,把洗肉的水倒掉,就能防止瘟病传染给家里的牲畜。
周母把肉切片后开始剁肉泥做肉圆子,杨春燕端着筲箕进了灶房,“妈,我洗了些洋姜,你把它腌起来。”
“好!”周母接过筲箕,“水塘边上的洋姜挖完了么?”
“挖完了,我把洋姜泡水沟里了,等会儿去洗!”杨春燕抱起坐在轿椅里的小九儿,坐到灶膛前帮忙烧火。
周母把剁好的肉泥装陶钵里,舀了些红苕粉在里面,又拿了个鸡蛋,轻轻在菜板上敲了一下,把碎掉的蛋壳抠了个洞,将蛋清倒进肉泥里,用筷子顺时针搅拌起来。
“春燕,我跟你老汉儿都担心,你们囤那么多桑黄、灵芝,还有好药材,万一以后降价了咋整哦?”
杨春燕见她愁得眉毛都皱到一起了,笑着安慰道:“你别担心,现在价钱已经涨了一些了,等再涨点,我就让怀安送宁安卖了。”
自从周怀安给了老殷一千块把那颗老山参收了后,他们就把那边的药农都带到白灵山卖草药了。
那边的好货特别多,这段时间家里的现钱几乎都压在草药里了,等这一批货出完,收入也很可观。
几个老的见酒窖里堆满了好草药,都担心以后会降价,老爷子也说几次,让他们趁现在还有赚头,把货拉宁安卖了。
周母听后心里安稳了一些,“你看着老幺一点,跟他说,别想着要把所有的钱都赚了,别太贪多。”
“晓得了。”杨春燕喂饱孩子,把他抱到摇篮里睡下,“妈,我去洗洋姜去了。”
“去吧!等会儿回来吃饭。”
杨春燕到了水沟边,沟里的水已经被黄泥染的黄呼呼的,下去踩在石头上,用草把子把多余的黄泥刷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