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距离派遣精兵几乎一个月过去,裴镇收到了一个极好的消息。由公仪武领着的那五千精兵,事成了。 公仪武乔装成北夷人,领着五千精兵一路朝深入王帐的地方走。 期间因为有舆图,而他一向又对方向敏感,便走得极其顺利,沿途并没有发生大的冲突,只偶尔与一些边缘小部落起些小冲突,但那些人也被公仪武收拾了,偶尔几个漏网之鱼侥幸逃了,也只以为这次袭击是呼其延手下干的,仇恨全冲呼其延部族去了。 如此一路绕行,最终靠近那古多王帐周边。 当天傍晚,他们躲在摸排探查好的一处隐蔽处,直到夜色黑了,人畜俱乏之时,这才突然踏马疾奔,趁着那古多手下消息延迟,朝王帐奋力一击。 战术也很简单,就是趁他们匆匆迎战将领尚且无力组织阵型时,以雷霆之势冲散他们的阵型,让他们成不了气候,从气势上威慑他们。 同时,着人四处射带火的箭矢,点燃周边帐子,引起大火,分他们的心神。 那古多的帐下起初都是懵的,他们完全想不到今夜会有人来突袭。待被将领们吼着迎战时,那时不时喊几声呼其延名字的人马已经冲了过来,且当先一刀,已经斩下他们营中猛将,接着还不止,那络腮胡大汉跟猛虎下山一般,大刀一路横扫,快的他们压根近不了身。 且不止他一个如此悍勇,他身后冲进来的蛮夷全跟不要命似的,一路杀出血性。那古多的手下又怕又乱,完全如散兵游勇,不知该如何迎战。 这时候,又见那大汉再次斩下部族中一将领首级,而他们身后周边,不少地方正火光四起。如此一来,众人在救火还是杀敌之间焦头烂额,更是乱成一团。 公仪武趁他们正乱,再次提刀杀入人群之中。 此番虽说只以偷袭为主,可偷袭也当全力以赴,在尚有余力之时,能杀则杀 ,只有把那古多打惨了,他才会怒火中烧奋力反击。 所以,如今时机正好,公仪武自然领人能杀则杀。将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领人几乎斩了对方近一千的人马,又烧了对方边缘处的好几个大帐,扰得他们人心不齐,形势对他极为有利。公仪武原本还想再杀,但后来见那古多大怒,高声命后方再次集结勇士,他衡量之下,还是没再深入,而是当机立断带人按照查探好的路线快速后撤。 那古多见他退的如此之快,心中暗恨,扬声命人追击,一定要把他们宰了! 可他下令下的还是晚了,等他手下之人集结完毕追去时,公仪武早已带人奔袭百里,完全没入了夜色之中,之后又仅仅只是一个多时辰,便彻底将他们甩开,那古多的人遍寻无踪。 那古多气得要死,差点疯了。不止气,还一脑门的汗。 因为外面现在正一地狼籍,还死的死伤的伤。 那古多咬牙,命人统计损失。 两个时辰后,战损完全报上来:部族死伤近千,边缘大帐也烧破了好几顶,最重要的是,还死了两位勇将。 那古多心头大恨,半晌,咬牙切齿道:"确定,昨夜那些是呼其延那边的人?" 来人点头,“是,从昨日乱中他们喊的那些话,还有他们掉的东西来看,确实是呼其延部族里爱戴的东西。" 那古多锤了下拳,心道呼其延欺人太甚!既然他不仁,那便别怪他不义! 当日之后,那古多便派人去侵扰依附呼其延的小部族,报此血仇。 小部族苦不堪言,连连遭受几番掠夺后,纷纷往呼其延王帐诉苦,要讨公道。 而公仪武,则趁此时机继续煽风点火,加速两方的矛盾。 两边的摩擦不断加大,最后,在公仪武杀入呼其延手下一大部族时,呼其延这边的人彻底忍不了了。 这回,他们都不用去求证此番作乱的人到底是不是那古多手下的人,以那古多近来横行无忌的狂肆态度,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们起先念着还有兵力被大单于那边牵制没有动,可他们不动,那古多却变本加厉,再不反击,下次那古多就直接带大军冲到王帐来了! 到时才是被动。 所以呼其延这边也出手了,两方交战不止 。 公仪武这期间一直带人隐蔽不动,如此,一直等到六月初十这日,呼其延派去攻打那古多的大队人马算着已经快到那古多那边,呼其延王帐空虚。 呼其延不是第一回让王帐空虚了,所以并不觉得这会造成什么惨剧,而且,他心底也下意识以为,他今日行动突然,派出大部分兵力打那古多,那古多自然也得全力与他们应战,且分不出那个兵力再来偷袭他的王帐。 所以呼其延便毫无顾虑,派人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