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兰的花轿刚走到半路上,便听到外头的尖叫声,明兰挑开帘子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一队士兵押着官眷急匆匆地走过。
盛明兰吓得不轻赶紧放下帘子,恰在此时抬轿子的轿夫听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喊“兖王造反”,互相对视一眼后扔下花轿逃命去了。
盛明兰感觉到轿子猛地砸在地上,剧烈摇晃下,盛明兰稳不住身形,导致头磕了一下,她忍着剧痛从花轿中出来,街上的行人怕出事都跑回了家,这条街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影,也都是急匆匆地在赶路。
小桃和丹橘强忍着恐惧走到盛明兰身边问:“姑娘,送嫁的队伍都跑了,我们怎么办啊?”
盛明兰深吸一口气:“这里离盛家近,咱们先回盛家。”
两个丫鬟点了点头,盛明兰扯下头上的凤冠扔在地上,撩起裙角带着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往家赶。
盛府,盛墨兰束起长发,内里穿着玄色骑装,外披甲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在露种和云栽满眼崇拜地眼神下,盛墨兰挑眉一笑,从院墙翻了出去。
兖王准备的很是充足,他的人抓了朝中大半朝臣的家眷,朝臣投鼠忌器,不敢和兖王拼命,生怕伤了自家妻儿,兖王顺顺利利地直捣黄龙,打开了宫门。
可惜邕王早等着兖王造反,兖王刚围了福宁殿,正打算让圣人下退位诏书,邕王便带着庄子上的私兵赶了过来,一行人口中喊着“诛灭逆王”的口号,同兖王的人打成了一团。
福宁殿内,福康公主扶着圣人温声道:“爹爹看到了吗?兖王造反了,邕王也反了。”
圣人满脸恐慌,拉着福康公主的手急匆匆地道:“你快走,快走,从密道走。”
福康公主看着圣人眼中的担忧和急切,松开了扶着圣人的手,她红着眼眶问:“爹爹是怕我出事吗?”
圣人点了点头,眉头紧皱:“别说了,快从密道走。”
福康公主顿了顿,半晌后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凄凉,圣人满脸疑惑地盯着福康公主:“徽柔,你笑什么,再不逃,就没时间了啊!”
福康公主仿若未闻,仍旧在笑,就在圣人忍不住想上前拉扯福康公主时,福康公主停了笑声,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一脸感伤地望着圣人问:“既然爹爹舍不得我死,为何还要逼着我嫁去李家呢?爹爹可知道我在李家的每一日都生不如死!”
圣人闻言愣住了,他抬起头看着福康公主眼里的恨意,颤着手道:“你还在怨我?”
福康公主见圣人站都站不稳,走上前扶住圣人,语气柔和:“怨?女儿从前怨过,恨过,甚至想一死了之,可后来不怨也不恨了,因为女儿知晓了一件事,只要女儿有权有势,那么就没有人可以逼我!”
圣人听了这话浑身一震,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福宁殿外的厮杀声停歇了。
他抬起头看着福康公主淡定的神情,颤着声儿道:“你也有份儿?”
福康公主淡淡一笑,扶着圣人坐下后,拱手一礼道:“儿臣恭请皇父退位!”
殿外,盛墨兰一身血渍,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她轻笑着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两王和曹皇后挑眉一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不仅你们会。”
曹皇后咬了咬牙知晓盛墨兰这是在说她,曹家早早准备好了一个襁褓婴儿送进宫内,就等着两王拼的你死我活后,曹家坐收渔翁之利。
没曾想蹦出来个盛墨兰,还没等她联系曹家呢,便提着曹家家主的人头把她从寝宫绑了过来。
福宁殿内,圣人语气沙哑地道:“女子为帝,你可知这条路有多难走?”
“我不怕。”福康公主语气坚定。
“不若找个幼子登基,你做摄政长公主。”圣人沉默了一会儿温声询问。
福康公主皱了皱眉头:“爹爹,我不愿,我有勇有谋,丝毫不比男儿差,为什么要把到手的皇位给一幼子,难不成等着那幼子长大后与我作对吗?”
圣人哑然,良久后,他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好歹你是我的血脉。”
圣人说完后提笔写下退位诏书,福康公主接过诏书对圣人磕了个头道:“爹爹操劳了一生,便和宫中妃嫔一起去行宫养老吧。”
圣人写下退位诏书后便仿佛失了心气,脸色灰败地点了点头,福康公主看着只觉得心尖一疼,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到了此刻,说什么都没了意义。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挺直腰背转过身打开了殿门。
圣人看着福康公主的背影,想起她刚出生时自己的欣喜,又想起逼着她嫁给李家时她脸上的绝望,良久后,圣人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从前是爹爹对不住你。”
福宁殿外,福康公主命令手下将朝中四品以上的大臣带到福宁殿外,等人齐了后一脸郑重地对着众人宣读了退位诏书,盛墨兰率先跪倒在地参见新皇。
盛长枫都快懵了,他跟着宁大人赶到了福宁殿外,便看见自家软软糯糯的妹妹一身是血的拿着长剑,眉眼全是杀气。
他还没反应过来,福康公主便出来宣读了退位诏书,盛长枫有些麻爪,他这是什么也没做,就得了个从龙之功?
盛长枫